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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四十九章 莱公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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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准最后两句便是描写夔峡地区落后的刀耕火种畲田现象,当地百姓不知耕种,更不知用牛与犁,于是采用一种十分笨重的耕作方式,用超大的畲刀将木柴棘刺砍倒,烧起灰烬,这是第一步,烧好后最好落雨,草木灰便浸入泥土中,若是数日不下雨,风一吹,灰烬扬走,等于白劳动了。这是畲刀,不是电锯,砍伐得用多少力气,手多磨成血泡。然后种上豆粟,靠天收。老天架势,还能略有一个收成,若旱涝不定,又是白忙活一场。即便有收成也不易,当地百姓不知道锄草,庄稼与棘条长在一起,在杂草棘条中寻找庄稼继续收割。三四年后地瘠,再转移一个地方。实际不是地瘠,而是没有杂灌木丛让他们砍伐取草木灰了。所以寇准眺望远处,视线极目之处,只看到几点畲田火,象残星一样稀疏地亮在各个残峰之上。

    这种刀耕火种形式不仅是在夔峡,自湘水往西,两广,以及夔峡四路大多数皆是这种情况。

    郑朗说完叹息一声,又说道:“我在中书读各地奏报,夔峡一些官员奏折朝廷雇船工过三峡,梢工给钱四贯,火儿(水手)给钱两贯,然当地的篙师与火儿因生活逼迫轰抢之,多发生争执冲突,故有的官员询问中书是否要扣减薪酬。我回了一个批语,船过三峡,顺流三日,拆流十二日,来回十五天,船过三峡。等于天天在卖命,十五天卖命钱仅值两贯,汝等忍心克扣!”

    太苦了,看到彼岸一些落后地区百姓的生活。郑朗说这句时,眼含着泪花。

    特别看着一些百姓衣着褴褛,甚至是布条装,行走在各条崎岖山道上,知道会很苦,可让郑朗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仅是两席话,随行的官员一个个面容肃穆。

    司马光嘴巴动了动。

    “君实。你要说什么?”

    “郑相公,我忽然明白一件事。”

    “何事?”

    “以前我一直思索相公所言所行,”司马光敬重地说,也不奇怪,郑朗虽比他大两岁,实际郑朗是他名副其实的老师,司马光思索郑朗的说话与所行很正常,司马光又说道:“以前。我一直觉得相公过于功利,始至今天,我才知道相公所做的非是功利二字所形容。相公功利乃是为天下百姓功利,虽功利,实际乃是天下大公也。”

    “君实,你说得对也不对。以前我与希文兄说过一件事,天下非是黑与白两种颜色,除了黑白之外,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但若用红黄蓝调色,多半是黑色或者暗黑色,若是七色得全。便可以接近白色。为何?做事不能片面,必须全面的考虑。例如天下,我在书中自嘲地写了天下乃是精英的天下,何时能成为天下人的天下,休说我朝,一千年。一万年后人类进步,仍然做不到天下成为天下人的天下,天下继续为精英集团掌控。即便陛下,也受精英集团掣肘,所以做事时,要必须兼顾这些豪强大户的想法与利益。但也不能不顾天下百姓,贫困百姓才是构成天下的基石,必须理论上给予一种天下人的平等,给予贫困百姓希望与机会,减少矛盾激化,天下才能平稳。治理天下,行事时要学会变通,不能横冲直撞。变通之术,就会使用种种不同的手腕。导致看上去我喜欢结果,不重视过程,显得功利心重了。但我身受皇恩,许多百姓期盼,许多事都未做好,或者退缩,看到这些百姓,我身为两府权相四年半辰光,却未使他们产生任何改变,心中惭愧都来不及,那敢称得上大公二字?莫提,莫提。”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我还是带着金指头来的!

    说到动情处,郑朗对着两岸的青山,长啸了两声。

    这两声长啸,无形中在让随行官员感到思想上的净化。

    司马光随后写了一篇西南见闻录,刊登于报纸,记录了所见所闻,以及郑朗的种种做法与说话,文章有些长,对郑朗这一番话司马光做了一句评价,公之胸怀天下然不觉,此乃合于大道无形也。

    郑朗依然没有受爵国公,可天下间包括赵祯,以及郑朗的一些政敌在内,其实已经将郑朗当成国公。这句话意思就是郑朗胸装着国家与百姓,是全身心投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点褒奖,不过郑朗从少年时起便平步青云,又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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