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瑞君的脸色难看,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些天他真够郁闷的,老太婆打年轻的时候开始身体一直就不太好,最近老毛病又犯了,以前总是金大姐陪着去医院,现在不好意思再让她出力,怕她在老太婆面前叨叨提前内部退休的事,和在北京某机关工作的儿子通电话,儿子倒是从北京赶回來了,原以为他是听说妈病了病床前來尽孝心的,可下了飞机去医院,沒问妈妈的病情如何,反倒在老妈面前诉起了在北京的苦。
不过,在北京混了几年才是个副处,搁在小地方还能说得出去,可搁在北京那只算是个办事员,还能叫官吗?人过三十了,谈了女朋友,买了辆车,最大的问題是房子沒着落,在三环附近的租住房里同居好几年,就是不敢提结婚的事,这次回來,就是想拉老爸老妈的赞助,可钱瑞君虽说当了几年机电总公司的总经理,年薪等收入一年也有个二十來万,但老太婆身体不好早就退休在家,经常的住院吃药开销也不小,几年积攒下來的钱帮儿子买了车,剩下的全给他也不够付首付。
中午,钱瑞君带着贾明鎏去了医院,爷俩个扯了沒几句,就扯到儿子的房子问題上,钱瑞君是急在心头,儿子却急在嘴上,嘟嘟囔囔地埋怨钱瑞君,现在谁还像你这么较真的,当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总经理,儿子竟然在北京连套房子都买不起,说出去都让人笑话,钱瑞君本想给儿子上一堂党风廉政建设的课,看看病床上唉声叹气的老伴,病床前垂头丧气的儿子,就把肚子里的窝囊火硬憋回去了,只拍拍儿子的肩膀说,我再來想想办法吧!
贾明鎏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既同情钱瑞君的窘境,又替老钱的儿子难过,家里还有一本难念的经,公司里还一大堆的麻烦事。
公司下岗分流工作僵持了一段时间,省里开会几次催问,搞得钱瑞君非常被动,在某次桥牌比赛的间隙,关副书记还与钱瑞君聊起來,表扬了机电总公司雷厉风行,卓有成效,让钱瑞君尽快总结经验,省里下个月要召开全省范围的国企改革工作会议,省里主要领导都会参加,关副书记提议,作为会议的一个重要议題,请钱瑞君做一个专題报告,介绍机电总公司的改革成果。
“老钱,有问題吗?”关副书记关切地问,顺便看了一眼在一旁直点头的贾明鎏,贾明鎏呲着牙笑得很谄媚,关副书记也象征性地咧了咧嘴。
这种露脸的机会多少企业做梦都想不來,那还能说有困难吗?
钱瑞君赶紧说:“关副书记,沒问題!”
既然把话都说出去了,就必须迎难而上了。
这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
省委关副书记亲自关注的事,省工业厅也不敢大意,今天省工业厅召开会议,就是具体听取机电总公司改革进展情况的汇报,所以一大早,钱瑞君带着刘怀德和贾明鎏急匆匆地走了。
全省国企改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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