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想,一个家庭,无论是豪门还是布衣,他们费尽心思苦心栽培一个读书人,巴望着他中举做官,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人一旦作官,岂能不代表家族、不代表家乡的利益呢?
朱棣沉思片刻,说道:“嗯,眼下确实急不得,此事暂且搁议,目前还当以***之事为重,不宜多生枝节,朕先让解缙去东南巡访一番,了解一下,等你解决了***之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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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静室里,坐着的那人瞿然抬头道:“他说什么?”
对面那人沉声道:“老侯爷说,江山已定,大局已定,算了吧!”
“甚么?”那人勃然大怒,猛地一捶桌子,喝道:“这是甚么混账话!”
来人沉默片刻,又道:“老侯爷知道老爷听了定然不悦,所以,他还有三句话,叫我问过老爷。”
那人咳嗽着道:“你说。”
“是,老侯爷说:‘若说天下未定,天下谁能更改?建文帝已死,遗有弟、遗有子,可有机会登基坐殿?通政司张安泰死了,吏部考功郎中周文泽死了,五军都督府主事郑小布死了,太仓卫指挥纪文贺死了……,这些人为何而死,伤人伤己,谁人拍手称快?江山虽然易主,天下依旧姓朱,老爷您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建文皇帝,还是一己私仇?’”
那人怒不可遏,捶桌大骂道:“懦夫!懦夫!我就不该找他共谋大事!”
对面那人默默地看着他,轻轻地道:“老爷,小人追随您多年,只要老爷一声令下,无论水里火里,小人绝不皱一皱眉头。可是,小人也觉得,老爷如今所为,实是漫无目的,所说理由,难以服众啊!”
“你?”
那人猛地抬头,双目『射』出栗人的光来,对面那人痛心地道:“老爷,您久困于此,不知外面情形,每日里,只是在这静室里假想着您的敌人,已经忽略了整个天下,已经不知道天下的情形,自从建文皇帝***,您被幽禁府中,仇恨就蒙蔽了您的双眼,老爷,无力回天啊,我们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的人,战意消磨,已经纷纷萌生悔意了!”
那人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对面斜斜照来一缕阳光,本来是高高掠过他的头顶照向后面,这一站起,正映在他的双眸上,他的脸有些苍白,两颊上有抹病态的嫣红,神『色』虽然显得憔悴,但目光锐利中却带着疯狂和危险:“就此偃旗息鼓么?不!绝不!至少,也要让那杨旭死无葬身之地,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脸颊的大部分依旧藏在黑暗中,但是已能让人看清他的面目,他是……徐辉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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