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皇上用的这些人,你大哥对他忠心耿耿,又怎么样,提着防着不敢大用,那梅殷是个能打仗的人么?他就做过一任山东学政,你说一个教书的……,『奶』『奶』的,皇上怎么就喜欢重用些教书的,他会带兵么?老梅家,哼!一路降出来的功勋,顶个屁用!”
陈暄这番话,指的是梅殷的伯父梅思祖,梅思祖本来是元朝的官儿,后来见红巾军势大,投了刘福通,再后来见张士诚势大,又投了张士诚,等到朱元璋大军来了,见朱元璋势大,又开城投了朱元璋,献出了他控制的四州之地,由此立下大功,朱元璋称帝之后封他为汝南侯。
后来,因为梅家被告发是胡惟庸***,被朱元璋下令灭了满门,不过他的侄子梅殷当时已经尚了宁国公主,所以没有受到牵连。梅殷也会骑马『射』箭,那时候做为六艺之一,读书人又有几个不会骑马『射』箭的?这可不代表他能打仗。梅殷只做过一任山东学政,主管山东地面的教育和科举,做得还算有些政绩,可是这位仁兄从来都不曾带过兵,行伍出身的陈暄现在闲置在家,反见梅殷受到重用,当然心中不服。
徐增寿一听这话,马上对他说的那句“从京营里抽调兵马”来了兴趣,陈暄是京营外二十四卫的都督,虽然他现在也赋闲在家,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消息应当不假,徐增寿连忙给他满了杯酒,再度问起此事。
这事虽是军事机密,陈暄对自己的老上司、好朋友却没有戒备之心,便醉醺醺地道:“好教三哥知道,咱们卫戍京师的四十万精锐大军,早就调去山东十万了,眼下燕王打到淮河边上,皇上无奈,又抽了二十万兵给梅殷,现在咱们应天府满打满算,不过十万兵马,唉!讨了四年逆,讨得燕王越来越强,你看金陵城里热闹依旧,早就是银样蜡枪头,表面光啦!”
徐增寿暗暗吃了一惊:“应天府只剩下十万兵了?”
他虽然喝醉了酒,却还没有糊涂到意识不清的地步,他当然知道这个重大消息意味着什么。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他把醉醺醺不断骂娘的陈暄送出府门,马上赶到书房,铺开纸张,研墨饱笔,急急写起信来。
一封信写到一半,觉得思路有些模糊,有些地方说的不够清楚,连忙扯掉再写一篇,等到这封信写完,自己看看没有问题,便吹干了叠起揣在怀中,此时天『色』已晚,府门已关,不便使唤家人送信,徐增寿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去睡觉了。
徐辉祖因为皇帝对自己始终存有戒心的事一直郁郁不快,他独自喝了一阵子闷酒,有心叫兄弟过来一同饮酒,听说他正与陈暄同席,便作罢了事。等他喝完了闷酒,随口问了一句,知道陈暄已经走了,三弟却去了书房,不觉有些诧异,他三弟好酒,逢酒必醉,他是知道的,兄弟酒醉之后,跑去书房干什么?
徐辉祖想了想,便到兄弟的书房来找他,推门进去,不见徐增寿人影,桌上灯还亮着,砚台也没合上,旁边还有个纸团,徐辉祖走过去,展开纸团一看,不由攸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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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了雾。
慈姥山笼罩在一片『迷』茫的雾气里,雾气袅袅,山上的景『色』时隐时现,恍若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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