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立得再多,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个中山王、第二个曹国公,不可能把武将势力全都团结到他的旗下,你明白了么?”
徐增寿试探地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徐辉祖淡淡地笑了笑:“老三呵,武人失势,已是不可避免了。文臣们利用削藩,削弱了藩王们对朝廷的影响力;利用讨逆,让我徐家这勋戚之首靠边站;利用李景隆之败,进一步削弱了所有勋戚在朝堂上的力量;现如今,则利用简拔盛庸、以铁铉制衡,瓦解了武将们的力量。”
他往椅上一靠,意兴索然地道:“你看着吧,只等燕王一败,藩王们被彻底消灭,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了。当初主张削藩的,是文臣;主持朝政指挥讨逆的,是文臣。有大功的,将都是文臣,百战军功不及一篇锦绣文章啊,燕王授首之日,就是文臣们弹冠相庆,全面把持朝堂、驱武臣如走狗的时候了。”
徐增寿听得怂然动容,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机会,不禁试探道:“大哥,要真是这样,咱们应该……应该站在燕王一边才是。”
“胡说!”
徐辉祖怒视了他一眼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徐增寿缩了缩脖子,不服气地嘀了咕两句。徐辉祖怒道:“老三,燕王虽然取得了一些胜利,甚至大败朝廷八十万兵马,可那只是因为李景隆这个主帅蠢愚无能,并不是他朱棣有通天彻地之能,有本事力战十倍与己的大军。
燕王,乃至所有的藩王,是不可能成功的,他早晚必被陛下的大军消灭,你懂吗?文臣势压武臣之上,不但把持文政,而且把持军政,这已是不可逆转的必然,你懂吗?放下这些不说,最最重要的一点!”
徐辉祖霍然立起,神情激动地道:“父亲为保大明,忠心耿耿,战功赫赫……”
一听他提起父亲,徐增寿忙也站起,徐辉祖慷慨激昂地道:“父亲被太祖高皇帝誉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我大明功臣,身故之后,都是由翰林官制文,立神道碑,只有父亲,是太祖高皇帝亲自撰写碑文,为父亲立碑,神道碑比太祖高皇帝自己的神道碑还要巨大。
如此殊荣,大明功臣,唯此一家。太祖高皇帝更赐我徐家三世皆王爵,子孙世有爵禄,与国同休于无穷,我等身受国恩,怎能对皇上生起一丝一毫不恭之意!不管皇上要怎么做,我们只能服从,这才是为臣之道!”
徐增寿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儿,说道:“大哥,既然这样,那你还说那么多干什么呀?咱把权一交,守着咱这中山王府,靠着先帝赏赐的田产庄院,靠着朝廷的俸禄,做个富家翁就算了呗!”
“你呀你,你就不能用你那猪脑袋,多想点东西吗?”
徐辉祖怒瞪了三弟一眼,说道:“皇上的旨意,咱们做臣子的,不可以违抗。但是父亲为大明戎马一生,辅佐太祖高皇帝打下这万里锦绣江山,这才到了你我兄弟二代,就甘心让中山王府没落不明,从此绝迹于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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