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泼金汤!”
督战队挥刀厉喝,夏浔和谢雨霏合力抬着一口耳柄的大锅,屏住呼吸奔上城头,硬着头皮泼下城墙。所谓金汤,就是粪汤,粪汤和普通的沸水不同,它相当于一种生化武器,被沸水烫伤还有得救,被粪汤烫得皮开肉绽,十有***就要感染,而在这个年代,一个感染,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
这粪汤一俟加热,那臭味儿几乎能迎风臭出十里。不过这种臭味同饿死街头腐烂变臭的尸体味道比起来,简直要媲美芝兰之芬芳了,从炼狱中活着走出来的两人还受得了。可是,他们熬过了饥荒,看这样子,却未必能熬过战场。
箭矢横飞,一块巨石被抛石机抛上城头,就落在他们身旁大约四丈远的地方,轰然砸下激溅的石屑刮在脸上生疼,那巨石堪堪把一个背着『药』匣救治伤兵的的郎中砸在石下,整个儿的砸成肉糜,『露』在外面的只有两只脚,看着叫人怵目惊心,可是城头其他的人都在忙碌,对这司空见惯的情形早就无人理会了。
“小心!”
夏浔合身扑到谢谢身上,轰然一声巨响,城外筑起的几与城高的土墙上一门火炮怒吼了,这时的火炮威力有限,对城池的破坏力还不如抛石机抛『射』的巨石,方才那块巨石砸在城头,砸出一个大坑,十几条铺设城头的巨大青石被砸碎翘起,可这火炮只把城头碟墙的青砖墙面『射』得马蜂窝一般许多细孔罢了。
因为火炮里边充塞的大多是铁砂,这时还没有开花弹,实心弹不过是一枚铁球,威力不及抛石机,但是铁砂大面积地溅『射』出去,对人员的杀伤作用却特别明显。
夏浔把谢谢及时扑到,一大片铁砂从他们头顶一掠而过,正站在后面持刀督战的一名士兵狂叫一声,整张脸都被铁砂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他丢了刀,嘶吼着去抓自己的脸,只抓了一手的烂肉,然后便仰面倒下去。
“谢谢相公,谢谢的相公!”
谢谢环住夏浔的脖子,在他嘴上深情地吻了一下,这才爬起身来。
“谢谢的相公!”
虽然满脸泥痕,却是笑靥如花。
这是她现在私底下与夏浔在一起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大概是生离死别见的太多了,她现在特别喜欢向他申明彼此的拥有和归属。上一刻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下一刻可能就会成为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这也令得她不再那么羞涩忸怩,如果他们的生命注定终结在济南城头,至少,她是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夏浔咧嘴一笑,翻身站起,大炮清膛、填塞火『药』,时间比较缓慢,燕军的火炮是从德州运来的战利器,不算很多,这堵城墙外只安排了一口铜火炮,暂时不用担心这扫杀一切的杀人利器了。
可他刚刚站起,冷不防又是一箭『射』来,幸亏这枝箭抛『射』至此力道已将近,可他身上没有护甲,这支箭还是深深地贯进了肩头,夏浔闷哼一声,险些跌倒。谢雨霏花容失『色』,连忙扶住他,猫腰就往城下跑。
“站住!回去,怯战者死!”
一个督战队的士兵冷不防从掩体后冒出来,拔刀大喝。
“他……他中箭了!”
“不是还能走吗,自己下去找人疗治,你,回去守城!”
“噗!”
又是一箭飞来,正中他的眉心,锋利的箭簇穿透颅骨,***去半尺多深,那督战士兵一声没吭,仰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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