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多磨”。
军民混杂,大道小道都是从德州退下来的人,西门庆背着『药』匣,打扮得半大假小子似的南飞飞紧随在他身边,正沿着一条田间小路埋头急行,后边突地驰来一匹快马:“闪开,闪开,***,长不长耳朵!”
一个丢了头盔、只着马军轻甲的明军策马如飞,疾驰而来,此时已是四月天气,刚刚下过一场雨,路旁泥土肥沃,一踩一个深坑,行人都在路上,想要避到两旁非常困难,只因闪避得慢了,那马上骑士大怒,抡鞭便猛抽下来。
“哎哟!”
南飞飞猝不及防,削瘦的肩头挨了一鞭子,疼得身子一哆嗦,西门庆一见不由勃然大怒,他有家有业有身份,所以轻易不愿与官府作对,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男儿血『性』,他以前暗中做的那些生意勾当,原本也非一个顺民,一见飞飞挨打,打人的却是一个没骨气的逃将,西门庆大吼一声,丢了『药』匣,一个旱地拔葱便跳了起来。
那马上明军穿着轻甲,肋下佩刀,明显不是小兵,至少也是个总旗、百户一类的军官,他勒住坐骑,一鞭子抽开南飞飞,刚想磕马前行,西门庆就拔地而起,跃到了他的面前。
“砰!”
结结实实一记窝心腿,将那军官从马上踢飞下来,整个身子摔出去两丈多远,摔在路旁犁过的松软泥地里,那军官挣扎几下,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西门庆怒火攻心地骂道:“王八蛋,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说着抢步过去,一把扶住南飞飞,心疼地道:“飞飞,你怎么样,伤了没有?”
南飞飞衣衫虽未抽破,肩头却已起了一条血痕,本来极是痛楚,但是见他如此疼惜自己,心头一甜,便摇摇头道:“我没事,相公,你……你踢了那军爷,怎生是好?”
西门庆往田地里看了一眼,见四下只有几个逃难的百姓,正用敬畏的眼光看着他,把心一横道:“管他!一不做,二不休,来!”
他拦腰抱起南飞飞,把她放到了马上,紧跟着自己挎起『药』匣,纵身也上了战马,一提马缰,策马如飞,扬长而去。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之后,那军官才『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他一身泥巴,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就见远处几匹马如离弦之箭,正向这里奔来,马上的骑士却是几个穿着民装的汉子,这军官大喜,连忙迎上去,威风凛凛地站定,喝道:“站住!本官德州常丰仓守仓百户吴笔,征用你们的马匹!”
“咦?”这位守仓百户瞪大了眼睛,忽然之间,他觉得中间那匹马上的骑士有点儿面熟,好象是百泉混堂的夏掌柜嘛。
他还没看清楚,冲在最前的那匹马上的骑士就大吼一声:“滚***!”
那人一提马缰,骏马抬起前蹄,“砰!”地一声重重踢在他的胸口,吴百户哇地一声惨叫,喷着鲜血再次飞向路旁田野。
“咦?这人好象现在的百泉浑堂徐掌柜嘛!”
他还是没看清楚,以后他也没有机会看清楚了,那几匹马急如星火,须臾不停地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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