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一兜马头,抡起大棍就砸,一时嗵嗵铿铿『乱』响,那些持盾的士兵被他砸得鸡飞狗跳,纷纷弃了大盾逃之夭夭。
马上年青人这才横棍于鞍,余怒未息地瞪向还在城门洞外的几个随从侍卫:“混帐东西,你们护侍于王妃左右,却让王妃受此奇耻大辱,本王养你们这般废物何用?”
这时,夏浔才看清他的模样,见此人只有二十岁上下,发束马尾,系一条黑『色』的抹额,剑眉朗目,英气勃勃,一身箭袖轻衣,腰束七宝玉带,胯下乌骓马,掌中一条乌黝黝的铁棍,两端各有一个一尺多长的铜箍,好像金箍棒似的,那份杀气,那份威风!
马车周围的几个宁王府护卫纷纷溜下马来,跪倒在地,请罪道:“属下无能,请殿下治罪!”
夏浔与塞哈智对视一眼,心道:“这就是宁王了!难怪连燕王说起他时,言语之间都隐隐『露』出推崇之意,洪武大帝二十六个儿子,若只论勇武霸气,这宁王朱权和湘王朱柏,只怕还在燕王之上!”
“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风……”
蓟州总兵刘真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宁王朱权已霍地扭头,双目炯炯地瞪着他,喝道:“跪下!”
刘真一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殿下说什么?”
朱权把大棍往他鼻子尖上一指,喝道:“本王叫你跪下!”
刘真怒道:“本官忝为蓟州总兵……”
朱权冷笑:“还不是我朱家的看门狗!”
一旁陈亨听了大为不悦,沉声道:“殿下……”
朱权截口道:“你也跪下!”
陈亨双眉一挑,还未说话,朱权已厉声喝道:“《皇明祖训》,藩王宗亲府第、服饰、车旗、仪仗礼制,只低天子一等,公卿大臣皆以臣礼事之。你敢不跪?本王一棍打烂你的狗头,皇上也无法可说!”
陈亨脸『色』一变,见朱权咬着牙根,握紧铁棒,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目中却满是杀气,不由得心中一凛,晓得这位王爷真的『毛』了,他敢不跪,只怕这位王爷真敢一棒打下来,无奈之下,只得一撩袍子,跪倒尘埃:“臣……陈亨,见过宁王殿下!”
朱权又冷冷看向总兵刘真,陈亨跪在地上,轻轻一扯刘真的袍裾,刘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跑了下去。
朱权双手握棍,仰天大笑,笑得陈亨和刘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简直是无地自容。朱权笑完了才把脸一沉,冷哼道:“曾二!”
那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几个燕王府侍卫中一人慌忙向前爬了两步,叩首道:“卑职在!”
朱权厉声道:“你这个废物给孤听好了,若是你再让王妃在你面前受人侮辱,你也不用活了,自己提头来见!”
那曾二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卑职遵命!”
朱权哼了一声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回王府后自去审理所领受军法,每人二十军棍!”
曾二等人重重地叩一个头,齐声道:“谢王爷恩典!”
朱权杀气腾腾地扫了眼那些官兵,冷哼道:“大宁是本王的藩王,本王的侧妃,要进自己的家门还得接受你们的检查?荒谬!荒唐!”
说罢提马上前,对那白衣女子道:“沙宁,咱们回府!”
说罢头也不回,与他的侧妃沙宁双骑并进,昂然直往城中走去,追上来的王府侍卫们忙散开左右,将他们拱卫在中间。
陈亨和刘真怒气冲冲地爬起来,对视了一眼,满面羞恼。
夏浔呵呵地笑起来,这一幕还真是有趣!他对自己的大宁之行更加有信心了。只是……,看着与宁王朱权并辔而去的那个沙宁姣好『迷』人的背影,夏浔忽又想起了刘家口山坡上那声甜甜脆脆的“奎哥哥”,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夏浔仿佛已看到了一顶绿莹莹的帽子,正端端正正地戴在宁王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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