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一路辛苦,先回家去歇息几天吧。反正王府近来也没甚么事情,不必着急。”
“是,多谢王爷。”
葛诚致礼退下,朱棣微笑颔首,待葛诚退出暧阁,朱棣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
徐妃自屏风后边轻轻地闪了出来,走到朱棣身边,手轻轻按在丈夫肩上,轻声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朱棣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亏得内弟……,夫人,你没发觉他的不妥么?”
徐妃未嫁人时,在京城便有“女诸生”之称,才学出众,慧黠聪明,岂会看不出其中蹊跷,她沉默片刻,说道:“皇上单独召他奏对,如此大事,王爷不曾问起时,他居然避而不谈,这是一个疑处。”
朱棣唔了一声没有说话,知夫莫若妻,徐妃知道丈夫正在听着,便又继续说道:“新春之际,皇上也很忙的,北疆一直平静,并无战事,皇上单独召见葛长史,就为问问北疆之事?如果皇上是旁敲侧击打听王爷的消息,那才正常,如今这个理由……,王爷要小心葛诚了。”
朱棣默然良久,悲怆地道:“如此看来,皇上还是不肯放过俺呐,俺朱棣戍边卫国,屡立战功,平素谨身自省,哪里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矫父皇遗诏夺俺兵权,俺明知其伪,二话不说就交了,他要调俺三护卫去戍边,俺还是答应了,他把北平军政法司各路官员都换了,俺毫无异义,这还不能表明俺谦卑恭训之意么?他非要把俺贬成庶民、身陷囹圄才甘心?他说诸藩乃朝廷祸『乱』之根,这边起劲儿地寻叔父们的不是,偏又把自己的兄弟们再封为藩王!”
朱棣握紧一双铁拳,身子禁不住地发起抖来,那是强抑的愤怒。
徐妃忽然自后面紧紧抱住了丈夫的身体,悲伤地道:“王爷……”
朱棣凄凉地道:“自古天家无骨肉啊,何况是叔侄……”
“王爷,咱们就只能束手待毙么?”
朱棣苦笑道:“不然又如何,难道咱们还能……”
这句话没说完,他就再度沉默了,许久许久,才缓慢而坚决地道:“不能坐以待毙!”
他拍拍妻子的手,忽地站了起来,徐妃忙问道:“王爷,你要做什么?”
朱棣道:“俺去应寿寺,见见道衍大师。”
徐妃一听,忙取来大氅给丈夫披上,丈夫要想做什么,她并不问,退了他,就是他的人,做为妻子,她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在丈夫做出决定的时候,全力地去支持他,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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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朱棣来了。”
朱棣微微欠身,毕恭毕敬地道。
道衍和尚侧身躺在榻上,一手托腮,双目微阖,一动不动。
“大师?”
朱棣微微蹙了蹙眉,提高声音道:“道衍大师!”
道衍还是没动,朱棣有些惊诧,引他进来时,那小沙弥还说师傅正在打坐,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再说睡着了也不该睡得这么死呀,都叫不醒的?
“大师?大师!”朱棣走过去,忍不住轻轻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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