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炉灶儿,儿子脖子上戴的长命锁也让她砸烂了丢进了茅坑。
没人注意她干的这些荒唐事儿,杨家全家上下都在忙,到处冒烟,烧得乌烟瘴气,熏得一家人跟小鬼儿似的。杨崂忙完了这些事,心有余悸地跑进内花厅坐下,又开始担心大哥杨嵘熬不住刑,把他招出来。他躺在罗汉床上,正暗暗揪心,忽然看见棚上的贴金彩画儿,不由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亏得他虽然家境富有,却也常干农家伙儿,身子骨硬朗,这一跃当真俐落,连他儿子都自愧不如。
“糟了糟了,怎么忘了这碴儿,快快,快点,把棚壁全给我拆喽,那贴金彩画,可是僭越之物呀。搭梯子搭梯子,斧头凿子呢,快点快点,快拿来。什么?你这个蠢货,锄头也行啊,快点刨!”
“还有哪儿?还有哪儿?”
老杨崂满屋子转悠,突然看见花厅隔壁墙的镂刻青砖,登时像杀猪似的叫了起来:“还有这儿,还有这儿,快点,把这堵墙也拆喽!”
杨崂不放心,正要对全家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进行一次大检查,杨旭带着萧千月,昂昂然地登堂入室了。
“你……你来干什么?”
杨崂『色』厉内茬地问,堵在花厅前不敢让他进去。
杨旭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老爷子像防贼似的,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放屁!老夫……老夫能做什么亏心事?把他赶出去,儿啊!快来,把他们赶出去。”
萧千月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他,便闯进了花厅,只见花厅里头杨家人这番折腾,拆棚子的拆棚子,砸墙的砸墙,正忙得不可开交,一见他闯进来,不由怔在那里。
萧千月捏着鼻子四下看看,嗤笑一声,又转出了花厅,杨家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继续砸下去。
院子里,夏浔从怀里掏出一摞东西,随便抽出两张,递到杨崂的手里。
杨崂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夏浔道:“这是老爷子亲笔画押的征粮条子,全都在我这儿,如果你那老哥哥攀咬你,没有这些证据,官府也不会定你的罪。如果我把这些条子送到衙门里,就算杨嵘不咬你,就算你把自己家的帐本儿……”
夏浔嗅了嗅空气里的烟火味儿,继续道:“全都烧了,杨嵘事发,官府一番彻查,你也一样完蛋,户部和江宁县可是有存根的,两边对不上……,嘿嘿,老爷子是明白人……”
杨崂颤声道:“你……,你到底想对老夫怎么样?”
夏浔道:“如果不是我有意维护,方才应天府来人,就把老爷子父子、祖孙一齐抓走了,你说我对你是善意,还是恶意呢?
杨崂不答,只是紧紧地盯着夏浔,想明白他真正的来意。
夏浔笑笑,说道:“好吧,我对你,的确谈不上什么善意,不过我把你的罪证都抽出来了,让你那老哥哥一个人去扛,对你……怎也算不上恶意吧?我只是……想和你做一桩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