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价处理给我们,价钱当然比市价便宜一些。这等好事,我们当然答应,于是就汇合了一班兄弟,跟着他们去归园瞧瞧,点清数目,丈量长短,估算价值。等全算清楚了,我们就签了契约,先付了一半的材料钱,剩下一半原打算材料全清运出来再付清。谁晓得他们根本不是归园的人,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工头儿说着,涕泪交流地从怀里掏出摁着手印儿的契约递上去,知府大人根本不接,他七窍生烟,把惊堂木啪啪啪地拍得震天响:“现在的骗子真是太猖獗了、手段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普通小民会受骗,公卿权贵他们也敢骗,本官一定要严查、严打、严办,彻底肃清中都凤阳『奸』骗泛滥成灾之怪现状!”
一家小客栈,扮了清秀书生和俊俏小书童的谢雨霏和南飞飞正要离开,房门一开,一个面『色』阴沉,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踱了进来,门外还有几个人,立即把房门拉上了,所以看不到他们到底有几个。
谢雨霏脸『色』一变,将肩上的包袱移到胸前,退了两步,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擅闯他们居舍,不怕入官么?这里是中都!”
那留八字胡的中年人阴阴一笑,拱手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五花八门,利在中央。两位姑娘,是妖门中人么?”
“妖门?”
南飞飞叫起来:“胡说甚么呢你,本姑娘冰清玉洁,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像是用『色』相皮肉诈骗钱财的人吗?”
八字胡男人一皱眉,有些意外地道:“难道你们也是风门中人?”
谢雨霏听到这里,眼神不由一动,拱手道:“这位想必是风门中的前辈了?五花八门,各具机巧,小女子才疏学浅,未曾师从名师,经皮李瓜风火除妖,八门之中不属任何一门。”
谢雨霏方才所言,就是骗术八字真传了。经者,须动笔,比如通过算命、看相、风水等方式骗钱;皮者,是卖假『药』跳大神一类的骗子;李者,是变戏法、弄幻术诱骗愚昧小民的手段;瓜者是练拳卖艺招摇撞骗一类的假把式;以上四类很少触犯刑法。
接下来的四门则不然,风者就是窃、赌、劫、拐等涉及刑律的问题了;而火门则是黄白术、偷梁换柱、以假『乱』真一类的高明手法;除者,那就涉及敲诈勒索甚至掳掠绑票杀人害命了。至于妖,就是女子以『色』谋财、男子骗『色』谋财一类的把戏。从她所言,显然对这一行当并不陌生。
说到这里,谢雨霏浅浅一笑道:“小女子所行的手段,虽然大多是风门术法,于其他诸门却也有所涉猎,杂而不精,都是皮『毛』。前辈如果一定要把小女子归入一门的话,那么……我就算是杂门吧。大家行走江湖,各展本事,各取其财,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未知前辈今日登门,所为何来呢?”
“杂门?”
八字胡冷冷地道:“若是胡『乱』学些皮『毛』术法,便能于光天化日之下骗得那赵梓凯欲哭无泪,姑娘也真是天赋其材了。哼!你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如今,你就犯了我的河水了,这笔帐,姑娘打算怎么跟我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