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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双动手(又是一万再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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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教授,近日入关‘游学’吧。”

    丁宇微微颔首答应。

    江南士林的反应夏浔如何不知?他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如果没有这件事的激化,那儿的读书人始终活在他们的幻想里,经过这么一番辩论,将他们的目光引到塞北来,叫他们多多了解一下发生在大明边疆的真实情况,就能改变其中一些读书人的思想。

    当然,夏浔不会一味地依靠他们的自悟,他离开辽东的时候,就已经嘱咐万世域,近期安排大批的辽东夫子士人赴中原‘’讲学,同时还要让他们带上一些曾经饱受迫害的百姓,读书人讲道理,百姓们摆事实,跟中原士林鼓吹仁恕之道的冬烘先生们打擂台。

    他就不相信中原士林全是些食古不化的人,只要通过这种努力,能改变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未来的大明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更何况这个过程本身,就能壮大辽东士林的影响。

    一种文化、一种思想,必然会受到其生存环境的影响,辽东士林的崛起,虽然也是继承自儒家文化,却必将形成一种有别于中原士林的独特的文化体系,那就是大明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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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世域准备抽调辽东士子赴关内,以游学为名进行宣传的时候,纪纲安排的人也上路了,此前他就安排了人秘密赴辽东拿夏浔的黑材料,这一次为了确保成功,他又派人赴沈阳卫联系阿鲁台,赴瓦剌联系万松岭,试图制造更多的罪证,将夏浔一举拿下。

    与此同时,他自然也不会放弃可资利用的江南士林,他给沈文度写了封亲笔信,叫沈文度利用江南士人,制造对夏浔不利的更大的舆论。

    沈文度投靠纪纲以后,利用纪纲的权势,配合他精明的头脑,给纪纲赚取了数不尽的财富。在这个过程中,沈文度自己也发了大财,目前虽还赶不上他父亲沈万三当年富可敌国的程度,在江南也已是屈指可数的大富豪了。

    淮北盐场,潘家。

    潘启仁潘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客位上却坐了一个白面无须的年青人,在他下首又坐了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白面无须的年轻人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说话的是他下首的那个中年人。

    “潘老爷子,沈文度一再勒索于你,使你损失巨万,这事儿我们查得一清二楚。两淮盐厂,以潘老爷子为尊,潘老爷子的精明我们是知道的。相信你不会不留一点证据,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任人勒索。呵呵,留证据,当然是要留着有朝一日起大作用的。如今,我们厂督亲自前来。这份诚意、这个份量,都够了吧?”

    潘启年沉默不语,陈东微微倾身。目中射出栗人的光芒:“潘老爷子觉得,我们东厂,对付不了锦衣卫?”

    潘启年保养的一直很好,如今年逾七旬,看那面相,还像五旬一般滋润,只是头发、胡子大半都白了。

    潘启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千户大人。不是老朽不肯擅助,实在是没有什么证据呀,那沈文度打着纪纲的旗号索讨盐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老夫哪敢向他索要手令?若说人证吧,只须一句诬告。老朽偌大的年纪,担当不起呀!”

    木恩眉头一皱,隐隐生起怒气。

    潘启年捋着胡须,飞快地瞟了木恩和陈东一眼,自言自语般又道:“听说……,咱大明在北边利用鞑靼和瓦剌两虎相争的机会趁虚而入,降伏了这两头猛虎。纪纲可是在其中出过大力、立了大功的,厂公和千户大人公忠体国,一意除奸,老朽佩服不已。可是,纪纲气势正盛,迎其锋芒,智者不取呀……”

    “哈哈哈哈……”

    木恩一听他顾忌的是这个,不禁笑道:“本厂公是从金陵来往北京公干的,途经于此,想着拜访潘老先生,或可为本厂公再提供一些扳倒权奸的有力证据,看来,潘老爷子还是不大信得过我呀!”

    潘启年赶紧欠身道:“厂公言重了,老朽岂敢!”

    木恩笑吟吟地向陈东递个眼色,说道:“取那东西出来,给潘先生看看!”

    陈东犹豫道:“厂公?”

    木恩点点头,轻轻拨了拨茶叶,低头抿了一口。

    陈东迟疑一下,才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外边用硝制的软牛皮包了好几层,还用丝绦系着。陈东扯开丝绦,一层层掀开牛皮,从中拿出一样东西来。

    潘启年好奇地看着,不晓得他们要拿什么东西出来,这时看见,却是一份信札。

    陈东取了信札在手,看向木恩,木恩轻轻一扬下巴,道:“叫潘先生瞧瞧!”

    担任厂督这么久,就算是一头猪,也该熏陶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了,何况木恩能侍候于御前,得朱棣信赖执掌东厂,如今一举一动,也自有威仪。陈东不敢违抗,便将那信札双手呈于潘启年。

    潘盐商好奇地接过来,低头一看封面,便大吃一惊,腾地一下站起,失措地道:“这……这是呈于皇帝的密奏啊!草民岂敢观之,请大人快快收回去、快快收回去!”

    木恩摆摆手道:“嗳!本厂公叫你看,你就看。这奏章不是还没递到皇上面前呢,看!”

    “这……”

    潘启年还是惶恐不已,木恩却不抬头看他了。

    陈东见了,便道:“厂公叫你看,你就看吧。事先写这奏章,如何措辞、列举哪些罪名罪证,厂公大人就与我等一干东厂档头们仔细商量过的,写成这奏章时,更是由厂公大人的师爷代为执笔的,看过的人还少么?如今奏章尚未入宫门,厂公叫你看,你看便是了!”

    两淮第一大盐商、富可敌国的潘启年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不乏高官,乃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物,见了给皇帝的奏章虽然有些惶恐却也不至于像个土包子似的大惊小怪,那张皇失措的样忆有八成是故意做作,如今一听陈东这么说,便也不再坚持。

    潘启年打开信札,抽出密奏折子,举在手中,先望空拜了三拜,这才展开,眯着老花眼细细地看下去,潘老爷子看得飞快,数行文字看下去,脸色便微微变了。再看数行,“啊”地一声轻呼,竟尔停住,骇然看向木恩,又看看陈东,吃吃地道:“竟……竟有此事?”

    陈东微微一笑。道:“我们已拿到确凿证据,你说呢?”

    潘启年听了,脸上顿时阴晴不定起来。

    木恩慢条斯理地道:“就凭这一条,就能定他的死罪!只是,既然他作恶多端。总要把他所有的罪名一一示之于世人,叫天下臣民都晓得他死有余辜嘛!更何况,这些罪名能杀纪纲。却杀不得他诸多党羽,至少那沈文度就成了漏网之鱼,可是若有你潘先生举证,那就不然了!”

    潘启年心中只飞快地一闪,神情便坚毅下来,向厅外高声喝道:“来人!”

    潘家管事从外面闪身进来,潘启年把他招到面前低语几句,又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交到他的手上。那管事便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木恩和陈东对视一眼,面上露出喜色。

    须臾功夫。潘家管事捧着一口锦匣,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定是跑着来回的,潘启年将锦匣接过,置于桌上,又从腰间摘下一枚金鱼儿,伸手一按鱼眼,从鱼嘴里弹出一截钩状的钥匙,小心将那锦匣打开,盒里空空的,只在盒底放着对折的一张纸。

    潘启年从盒中取出那张纸,打开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举起,说道:“这张手令,老朽精心保存了六年啊,今天就把它交给厂公了!”

    陈东接过那张纸一看,脸上喜色更浓,转身再呈于木恩,木恩看罢放声大笑,笑容满面地起身,对潘启年道:“潘先生,果通三世,有的恶业未显现报,那是因为时候未到,时候到了,报应自然就到了!你就放心吧!以后这个姓沈的,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哈哈哈哈……”

    木恩转身就走,陈东扶刀紧随其后,潘启年微笑着拱了拱手,他也相信,那个时不时就到潘家来吸几口血、啃一块肉的沈家狼,再也不会来打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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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恩住在当地一家客栈里,这里是两淮盐场的集中地,南来北往各地盐商、大小商贾常年聚集于此,所以客栈生意很红火,最高档的客栈就有几十家,他们住进其中一家,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刚刚回到客栈,就有东厂番子进来禀报:“厂公,我们奉命监视那沈文度,发现有远道而来的人登门拜见!”

    沈文度此刻正在两淮盐场,他为纪纲打理的生意很多,但是最大的财源就是盐场,所以一年有大半时间要呆在这儿,东家啃一口,西家咬一下,人人恨他入骨,却不敢得罪他。

    如今他已在此地置了宅子,还娶了一个外室。木恩自从接到夏浔的秘信,就开始部署对纪纲全力侦察,沈文度早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中。

    听了那番子汇报,木恩问道:“来人身份可曾查清?”

    那番子微微一笑,道:“那客人从北边来,从其举止作派来看,十之八九是锦衣卫的人!”

    木恩听了,便在房中踱起步来,陈东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问道:“厂公,你看咱们该怎么办?是故作不知,还是……”

    木恩站住脚步,沉声道:“抓起来!”

    木恩把一只手张成爪,再狠狠地攥成拳:“全都抓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陈东提醒道:“厂公,皇上还未下旨,万一事有不逮,你看是不是……”

    木恩摇摇头,冷冷地道:“锦衣卫一向飞扬跋扈,如今,也该轮到咱们扬眉吐气了!去!把沈文度家里的蛇虫鼠蚁一股脑儿地都给本厂公拿了!就凭他那诸般恶行,就算他纪纲是一座不周山,这一遭也得被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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