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罗修双手拉住他说:“别乱动…尾巴…尾巴受伤…”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悦兰舟眼眶里盈满着悔恨和愧疚的泪水。
“我没事,你别乱动,别乱动…我去拿急救箱马上就回来。”袁罗修捂住颈脖出的伤口吃力的爬起来,踩着玻璃碎片走出浴室。几片止血棉覆贴到伤口上,缠上纱布固定住,再服下两瓶血糖补充药剂。眩晕感很快的得到缓解。
回到浴室时,悦兰舟身上鳞片干枯萎缩成一层皱巴巴的干皮。干皮在他痛苦的挣扎中逐一脱落,有些还带着粘稠的血丝。蜕去了一身老皮,他如刚出生的孩子般一身血色黏糊,双脚也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袁罗修把柜子里所有的浴袍浴巾都垫到他身上,以免被地上的玻璃碎片扎伤。
“我现在该怎么办?送你会鬼府吗?”
“不…不用…医院…你先去医院…不用管我…”悦兰舟冷的瑟瑟发抖,表皮,眼皮上,嘴唇上都罩上一层薄霜。
袁罗修开着温水淋到他身上,温水帮他取暖的同时冲走身上的血丝。之前尾巴甩动的太厉害,玻璃碎片扎得深,尽管蜕了皮恢复人类的完全形态,双脚上还是留下不少的伤口。
处理他脚上的所有伤口,袁罗修把他从浴室里抱到睡房的床上。门窗都关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高,室内的温度很快升高,他的体温有所回升,薄霜慢慢的融化。
“感觉好些了吗?”袁罗修轻声的问。
“好…好多了…你的伤…”他把头从被子里抬出来,愧疚而担忧。
“不要紧了,我送你会鬼府吗?”
“我也不要紧。”
两人紧紧相拥着,平静下来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体温与及呼吸。
挣脱了十年的灰暗,袁罗修第一次感觉到有这么一份温暖如此想去珍惜。或许十几年前自己也曾经有过这种心情,现在的更加的清晰和明确。
对朱晓的那份愧疚致死都不会忘记,它是这个人生当中的一份难以回应的情债。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往前走,就让它如影随形,以告诫自己要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
如果这仍是一个梦,那就在梦醒之前好好的在这个梦里度过一分一秒。
袁罗修这几日来无数次的这样说服自己。
“罗修…”
“嗯?”
“我…我一直…”
“我知道…”
袁罗修轻抚着悦兰舟温凉的脸,俯下身亲吻上他的双唇。的确,有些话拖着十几年都没有说,因为它需要有足够的勇气。有些心结纠缠十几年,解开它的也不过是一个行动或者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