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只能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道:
“你终于回来了。”
这句话只有短短的六个字,但却是杀伤力十足,不出两秒便将她辛辛苦苦垒起的心防给攻破了。随着环住身体的那双手臂渐渐地收紧,景以沫感到自己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得紧绷。他呼出的气息就喷在自己的耳边,带着一丝隐忍的灼热,就像是一根质地柔软的羽毛,无意识地挠在她的心上,令她想要闪躲却又动弹不得。
“你果然还是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柔软的话语就这样从他的口中溢出,一如曾经被欺骗的时候,景以沫突然清醒了过来,看清了当下的情形,动身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谁知尹夜熙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增加了力道,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无计可施的她只好抬起了他的手臂,接着毫不犹豫地便咬了上去。
随着一声吃痛的闷哼,尹夜熙终于放开了手。
微微喘着气,景以沫面对他而站,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她如同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一般,淡淡地说道:
“我今天来这里,不是陪你继续演这样假惺惺的戏码的,你应该知道。”
“假惺惺的戏码”,听到这样的字眼尹夜熙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低头看了看手臂上被她咬伤的痕迹,他接着淡淡地笑了笑,眼瞅着面前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的人,他的眉目中闪过了一丝淡漠的悲凉,而其中夹杂的那些更深的东西,便是怎么都看不清了。将翻起的袖管拉平,遮住了那道齿印,他回答道:
“嗯,我知道。”
景以沫再次闪避开了视线,并且刻意忽略掉他神情中的那丝落寞,接着才道:
“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很抱歉你开出的那些条件我都没有办法满足,但是君宜的工作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辞了的,还有那套公寓,我已经将东西都搬出来了,你随时都可以去把房子收回来,如果需要房费的话,我过几天会托人给你……”
“话说完了吗?”景以沫正想着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交代清楚的,尹夜熙便突然插进来道,“如果说完了的话,是不是能够听听我要说的?”
景以沫顿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看着她避而不见地僵直站立,尹夜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便走进了厨房,从微波炉中拿出了方才热好的一杯牛奶,返身回来放进她的手心,然后不由分说地道:
“穿这么单都不会觉得冷吗?先把它喝了再说。”
温热的牛奶就放在自己的掌心,冒出的热气模糊了景以沫的视线,她有些愣神地看着他,只见他的眼睛像是被牛奶的热气所晕染了一般,荡漾着柔柔的暖意,那关切的神情是那么真切,真切得令她心惊。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景以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
“你现在做这样的事用意又是什么?你以为我还会陷入同样的圈套中吗?”
尹夜熙的眉心微微皱了皱,固执地将那杯牛奶再次塞到她的手里,他说道:
“我不介意你把它想象成圈套,如果你愿意再次跳进来,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进面前景以沫的眼中,只见她的眼中有纠结难辨的光,更多的却还是怀疑。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先前种下的孽果所致,事到如今便也只能由他自己来买账,不管她还愿不愿意相信,他要做的事也不会动摇。这样想着,尹夜熙继续说道:
“所以至少现在,给我争取的机会,哪怕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