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朝廷nong个次长干干,那可和大清的shi郎、巡抚一般齐的大官,正经八百的二品大员”一个脸sè乌青的遗少拍着桌子,痛心疾首道。
“金三少,您恐怕不是舍不得艾窝窝,是舍不得八大胡同里红姑娘的热被窝吧?”廖八爷打趣道。
“八爷,您就爱开玩笑”脸sè乌青的金三少讪笑道。
“各位,您甭说,这个柴大总统还真舍得,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大官来,谁考上算谁的这要是搁在当年庆王爷当权那会儿,那得卖多少银子啊”
“可不是咋的,一个三品的实缺起码就是十多万,这次中央的次长算是二品吧,地方的财政长、民政长、实业局的局长,都是四品朝上的大官吧?六十多个实缺啊那不得nong个千八百万两?”
帘子被挑开,一股寒风吹了进来,一个山羊胡子的老人拎着一只画眉鸟走了进来。
店小二急忙招呼:“哎呦,萨二爷,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快里面请”
老人倨傲的将鸟笼子递给小二:“仔细伺候着,这鸟可比你金贵”
小二点头哈腰道:“那是,萨二爷的鸟可金贵着呢,小的明白哎,这鸟怎么jing神头不济,脑袋耷拉了?”
老人急忙低头看了看:“许是吃多了,得消消食。”
正在喝茶的客人纷纷像老人打招呼,只有脸sè乌青的金三少掩嘴窃笑,低声自语:“萨二爷的鸟,脑袋都耷拉了好几十年了,七老八十的东西,能抬起头才怪”
萨二爷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店小二不待吩咐,就跑出mén买回来散发着浓烈泔水味道的豆汁、马蹄烧饼、焦圈:“二爷,您尝尝,还热乎着呢”
萨二爷尝了一口之后,满意的点点头:“我就喜欢豆汁的这股酸味,这辈子是离不开这一口了。”
众人纷纷附和:“二爷的福气大,您啊,活一百岁是最起码的。”
萨二爷把焦圈夹在马蹄烧饼里,咬的嘎吱响,他吃了两口之后又喝了几口热气腾腾的豆汁,然后笑道:“你们刚才说的,我在mén口都听的真真的,你们啊就是胡说八道。”
“哦,二爷消息灵通,您给说说。”
“是啊,二爷说说,这新朝廷开科举是怎么档子事儿?”
萨二爷很满意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他撅着山羊胡子道:“这事儿啊,和大清开国时候,康熙爷开博学弘儒科是一样的,你们想啊这新朝廷,新皇上,头一件要干嘛?收天下读书人之心啊你们别看只有六十个实缺,其实啊,只要去考的,一准都给个名,拿一份儿俸禄康熙爷开博学弘儒科的时候,桐城大儒方灵皋不肯应考,地方官把他捆在轿子里送到京师的,这次考试和当年康熙爷开博学弘儒是一码事儿,谁要是去考,就说明和朝廷同心同德,要是死拧着不去赴考,那就说明和朝廷有二心”
众人恍然大悟:“二爷说的是,这历朝历代甭管是谁当皇上,离了读书人他就玩不转你别看柴大总统打仗是把好手,北洋也好,小日本也罢,碰上他都白给,可是这马上能打天下,马上不能治天下要是读书人和他捣luàn,这天下他就坐不稳”
萨二爷捻着山羊胡子道:“这回,你们明白了吧?我家的大小子,从日本留学回来之后就在洋行里做事儿,我跟他说了,当买办有什么出息啊?还是要当官才是正途”
众人频频点头,都说萨二爷说的有道理,当买办哪里能比得上当官体面?再说了,当官不就是最好的买卖吗?放眼天下,最有钱的那些人,李鸿章、盛宣怀、胡雪岩这些人,哪个不是官员?就算是商人,也都是戴着红顶子的官商
金三少chā言道:“二爷,您可是说过,世世代代要替大清守节,不吃这民国的饭。”
萨二爷老脸一红,气哼哼的半晌无语。
在一群长袍马褂的人中,西装革履拄着文明棍的查主笔显得格外突兀,他竖起耳朵听着这些人聊天,过了半晌大喊一声:“伙计,萨二爷的茶钱记在我的账上。”
萨二爷转过头,看见有人替自己付账,笑呵呵的道:“那怎么使得?”
查主笔豪爽的道:“二爷德高望重,官面上的朋友也多,我能替二爷付账,那是修来的福分。”
说完,他端着茶碗走到萨二爷的桌前,低声道:“二爷刚才说,凡是考试的都给个名,吃一份皇粮,这事儿靠谱吗?”
“靠谱吗?你把那个‘吗’字给我去喽”萨二爷脸sè一沉:“我家二小子在教育部当差,他亲口告诉我的,这还能有假吗?”
查主笔兴奋的脸sè涨红:“多谢二爷了,我也试试去,这小报的主笔,我早就当的够够的我好歹也在日本读过大学,也有个本科的学历,要是这次真能考上,回头好好的谢谢二爷。”
萨二爷笑道:“您要是考上了,那就是二、三品的大员了,今后小老儿还要靠查爷提携。”
查主笔似乎已经高中魁元,大手一挥把xiong脯拍的山响:“好说,都包在兄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