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的郁孤然师兄呢?”我仿佛呢喃地重复,“郁师兄呢?”
“那是哪位仙师?我只知道这院子是夏仙师的院子。”阿梁偏着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更加的疑惑了。
“夏仙师?什么夏仙师?”我听着阿梁那很是自然的回答,下意识地反问。
阿梁显现出了些紧张的神色:“凉姑娘,你是怎么了?夏仙师不就是夏石仙师吗?”
哦,原来是夏大哥哥。可是夏大哥哥为什么会住在郁小师兄的院子?这个地方明明就是我亲手安排的,玉鉴峰没有一个地方我是不知道的啊。为什么,为什么郁小师兄不在这里呢?
“姐姐,你这是找谁呢?”一个娇软的童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原来是暖玉和征舒师兄。我像是找到救星般地一手握住暖玉的手臂,急切地问道:“暖玉,郁师兄呢?郁师兄哪里去了?”
“姐姐!你抓疼我了!”暖玉轻呼一声,皱了皱秀眉,抽回自己的手,一边揉一边嗔怪地问道,“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玉鉴峰上何曾有过姓郁的师兄了?”
“姐姐,也不是我说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降缘仙境里面去呢?弄得一身伤回来。你一个攻击力不高的水木炼丹师,非得有人保护不可。现在怎么都不好好养伤,还跑出来……”暖玉絮絮地说我。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有点眩晕,嘴唇哆嗦得厉害,声如蚊呐。
饶是声音再小,正在长篇大论的暖玉也听清了我的话,她眨眨眼,神情又天真又无辜,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一步。
“姐姐你怎么了?刚才爹爹找你不见,你是伤势没有痊愈就偷跑出来的吧。”
我仿若未闻,一手撑住了院墙,心突然抽疼了一下,有点站立不稳。怀里的冰糖“吱吱”叫了起来,仿佛是感到不妙,顺着我的手臂蹿到我的肩膀上,用它毛茸茸的柔顺大尾巴温柔地包裹住我,黑亮的水汪大眼睛里满是不安。
我们玉鉴峰上何曾有过姓郁的师兄了?何曾有过?有过吗?
可是如果世上从来没有过郁小师兄,那么大师兄为什么会那么对我说?那么那个留在我心中的飘渺孤鸿影是谁的?那么冰糖的名字又是谁起的?那么谁带我游的燕钗峰?那么是哪一个人曾经那么无奈又坚定地对我说“就算是为了这样的小凉玉,我也要搏一搏啊”?
难道说他真的是不存在的吗?只是我一个虚幻的记忆吗?又是什么奇怪的幻境,就像是商陆草一样吗?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对我施加了这样的幻境呢?
将近整整四年啊,四年啊。
我也不过差不多十一岁罢了,四年的时光已经太长太长了,到底是什么人才有这么大的手笔,挥手写下这么一个真实的幻梦?这么一个真实的人呢?
我头痛欲裂,顺着院墙渐渐地滑下身子。
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一枕黄粱吗?
可是,无论如何,我不相信啊,不相信啊,郁小师兄,郁小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