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南宫九重见到皇上的车辂一动,心里头明白小姐已然安置妥当了。
当下南宫九重就指示门下弟子和一干麾下部众,将蒙面人压制到一处,腾出地儿来让御驾先行。
今日出来这等大事,南京城里的道路萧条了不少,路人大都走避到了别处,商家为了避免遭受池鱼之殃,也都纷纷关门大吉。
简怀箴领着佩刀大臣急趋而行,其他的携着绣春刀的宫中侍卫护着朱祁镇的车辇紧随其后,后头则是江少衡领着几名侍卫断后拦截,将一些紧追不舍的蒙面汉子一一击倒。
车辇很快便出了城,到了城外的官道之上,銮驾卤薄已然是七零八落了,不成队伍了。
不过紧随左右之人倶是身怀武功,加上先前在城里头遭到了这么一场变故,御林军和锦衣卫的人马全都小心谨慎了不少,亦步亦趋的跟随其后。
南京城外的官道倒也宽敞,一马平川,行了一阵之后,后头一阵喧闹,尘土大起。
风声鹤唳,早成惊弓之鸟的那些护卫朱祁镇的佩刀大臣和侍卫不由大惊失色,以为有出来一路人马,欲行劫杀皇上。侍卫们全都抽出刀枪来,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简怀箴武功甚好,因为练过“金针渡厄”类的暗器功夫,是以目力绝佳,朝后凝视了一下,发现后面追来之人并非是欲要对朱祁镇不利的江湖豪客,领头之人正是南宫九重。
一见这等情形,简怀箴心中大为宽慰,便对着身边的佩刀大臣喝道:“不必惊慌,来的都是自己人。”
佩刀大臣听得简怀箴有此喝令,慌忙陪着小心说道:“来的是何人,还请示下。”
“不是旁人,是方才替你们挡下血光之灾的忏情门的弟子,领头的便是她们的门主南宫九重,便是方才救过圣上性命的那位女侠。”简怀箴对着佩刀大臣解释道。
“原来如此。”佩刀大臣恍如大悟的说道,心里也很是佩服简怀箴的目力。
随后此人便回过头来招呼麾下的侍卫弟兄到:“是自己人,都给我把刀收好。”
侍卫们闻得长官号令,便全都收刀入鞘。
简怀箴心里头也极是欣喜,看来南宫九重已然率领门下弟子将蒙面人顺利击退了,如此一来江湖上三股欲要在皇上回京之际行刺的势力已然安然的击败了一股。
等到后面的人追到近前来,大伙也都发现的简怀箴方才所言一点不虚,确是忏情门的门子南宫九重领着门下弟子和方才离散的銮驾卤薄里头的一干人前来会合了。
一行人匆匆行过礼之后,简怀箴便命人重整了銮驾卤薄的队伍,拥着英宗的车辇继续前行。
被蒙面人伏击耽搁了不少时候,是以銮驾疾行,兼程赶路,欲要在夜晚来临之前赶到下一个驿站所在。
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地势险恶的荒山绝岭,此乃必经之路,再行十里地过了此山便可投宿驿站了。
“兄弟们,过了此山,便到驿站了,此地穷山恶水的,常有绿林好汉作那剪径的勾当,诸位拿好刀枪,小心戒备。”佩刀大臣倒也心思机敏,看出了此地非同寻常。
简怀箴转眼瞧了他一眼,微露赞赏之意,她没有想到江山代有人才出,宫中也出了这么一把好手。
怪不得朱祁镇如此看重于他,将他带走身边不算,日间遇袭也没有责怪于他。
江少衡已然悄悄的走到了简怀箴跟前,低声相询道:“可是这里。”
简怀箴点点头道:“正是此地。”
话音未落,只见一阵银光闪动,一柄钢剑倏地从道旁的树上激射而来,江少衡处变不惊,随即将简怀箴撤离到自己身后,施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轻舒猿臂,顺手一操,就将钢剑操到手中。
“鼠辈,快滚出来,竟然暗箭伤人。”江少衡清叱了一声。
“非也非也,此剑非彼箭,在下可没有暗箭伤人。兄台此言大谬特谬,本公子非但不是个坏人,而且还是个天下无双的好人。”话音未落,林子中一阵响动,走出了一个青衫磊落却又满脸邪气的男子。
此子倒是一表人才,只是望之总觉得是个风流倜傥的登徒浪子之流的人物。
简怀箴闻得此人自称公子,心中不觉微微一动,慌忙抬眸细细查探了下树梢,并无人影,心中颇为诧异,此子身处林中,居然能将宝剑自树梢上激射而出,这等惊人的艺业,如同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御剑之术一般惊世骇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江少衡展颜一笑道:“阁下偷偷摸摸的躲在丛林之中,形迹可疑,与那剪径的歹人一般无二,而且用利刃伤人,还自道是好人,真是可笑之至。”
那人却哈哈大笑道“飞剑示警,这种法子倒是闻所未闻,阁下的好意我等心领了,还请让来去路。”江少衡伸手一挥,将手中的宝剑掷还。
江少衡有意想要试试此人的伸手如何,去剑力道沉猛,快如闪电。
“哎呀,我的乖乖。”眼看快要到了对方的面门之前,次子面色大变,抱头就蹲了下去,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剑。
宝剑不偏不倚的钉入此人身后一棵树木尺许深,剑柄兀自震颤不已。:“本公子方才用飞剑示警,不过是给路过的贵客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