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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九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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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中带着几许玩味和放浪,他不羁地笑了两声,道:“这位刺客兄弟,我也瞧得出你功夫好,只不过么,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人多势众,你如果非要以卵击石,那就必死无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山洞中,一时静寂无声,一抹阳光照在方寥的身上,越发衬得他青衣泠然,朗目凝霜。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你说。”

    纪恻寒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几步,笑意无声无息地从嘴角漫出:“你放了简大小姐,挟持我做人质出宫,如何?”

    此言一出,山洞中的人无不吃惊,便是简怀箴和方寥,也觉得甚为不可思议。简怀箴弯眉微颦,轻轻打量着纪恻寒,想从他神情之上窥探出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却只见到他一脸狂放,言笑宴宴,仿佛一切只是一场错觉而已。

    “不可!”方寥断然喝道。他青衫隐隐,面巾下的脸孔微微有些扭曲,看着纪恻寒的眼神,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敌意:“你命你的手下,统统退下!谁也不许跟过来。到宫门口,我自然会放了她!如果不肯听我的......”明晃晃的剑身映着简怀箴的失色的如花容颜,透射出阴冷的剑光寒气。

    “好,我应承你。不过么,我要跟着你们。如果你出了宫,不放简大小姐那可怎生是好?”纪恻寒仍旧是一脸肆意的笑容,说的话虽然凝重,声音却始终带了几分调侃玩笑的味道。

    方寥略一沉思,点头答应。纪恻寒果然下令锦衣卫全部退下,只有他自己远远地跟了上来。

    方寥持剑的手,松开些许,他略略有些歉意地轻声说道:“方才,得罪了。”

    简怀箴摇摇头,碧云乌发之上浅黄色的珠花儿微微颤抖,曼声说道:“你顺着我指的路,从东华门走。”

    仍旧是那条漫漫长远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永巷,仍旧是那份从容如许宁谧人心灵魂魄的脉脉静寂,仍旧是那扑面如烟仿佛在轮回中中穿越了千年的长风,只是一起走过的人不同,心境也大为不同。

    简怀箴的心中,隐藏了重重的谜团,仿佛陷身在重重的囹圄之中,无以自救。

    林公公明明是皇太孙的心腹,为何要引大哥带自己来太液湖?浮碧亭中要取自己性命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何他似乎想要杀掉自己,又似乎手下留情?而方寥,为何又在青天白日闯入皇宫之中,还无意中救了自己,他到底意欲何来?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江湖客那么简单么?而纪纲的儿子纪恻寒,为何又会忤逆父亲的意思,放过自己?

    难道......这一切都是旁人布置好的一个棋局,自己落在棋局之中,成为为人操纵的一粒棋子而不自知?想到这里,简怀箴的心头,如同浮了一层凄冷的寒雾一般,暧昧不明,担心不已。

    方寥的胸中也同样起伏难平,他的青衫映着简怀箴的水田菱花纹披风,青衫如墨,白裙如水,一如他心中此时此刻的空空落落,寒雨蒙蒙。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为他毕生的大事而奔忙,为了完成这个心愿,便是死一两个人,又有什么干系?如果简怀箴遇险,他可以置身事外,置之不理的话,也许,此时此刻,他已经大功告成,可以烧一封家书长慰至亲。而今,他为救简怀箴出头,几乎暴露身份。经此一事,皇宫中的守卫毕竟比以前更为森严,要想再谋成事,恐怕是难上加难。

    两个人各怀心思,走过长长长长的永巷,竟然像是走过细雨飞絮的春,又走过雪满白头的冬,走了一生一世那么漫长。

    终于,方寥和简怀箴出了永巷,纪恻寒也紧跟其后。沿途的侍卫,都被纪恻寒打发走了,因此,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滞。

    过了永巷不远,便是慈庆宫。慈庆宫宫楼高过百尺,石阶玉台,飞檐入云,四面金水河的水波浩渺,碧鳞缥绕。金水桥宛若条条长虹,横亘长河之上,奇芭掩映之间,廊腰缦回,飞阁相连,宫殿牵连如勾。宫中隐约传来曼妙歌声,丝竹缥缈,恍若仙谪之音。

    简怀箴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有些心不在焉。

    纪恻寒打发走慈庆宫的守卫,便跟着方寥和简怀箴上了金水桥宾桥。金水桥共分五座,太庙偏远之处另架两座支桥。金水河河底河帮俱用白石砌成,两边河沿设有汉白玉石的望柱和栏板。桥栏雕琢精美,宛如层层玉带横亘蜿蜒。

    最中间的一条为主桥,被称为“御路桥”,只限天子通行。“御路桥”两边的两座桥,被称为“王公桥”,限皇亲国戚行走,再两边的是“品级桥”,允许三品以上官员进出。另有两座“众生桥”,位于偏远太庙,允许四品以下官员出入。

    方寥初次进宫,并不懂得这些,仓促之中,挟持简怀箴上了御路桥。等到简怀箴回过神来,两人已走了一小段路。纪恻寒不敢上桥,就从“品级桥”上绕过去,赶上两人,对方寥高声喊道:“我说刺客兄弟,你若是不想这么快死,还累死你这边这位如花似玉的简大小姐,你最好退回原路,从这座桥上出去。”

    方寥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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