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六宫之中,总还能说得上几句话。我暂且留她在宫中住段日子,教她与皇上相见。虽不能父女相认,到底是血肉至亲,总会有些感应。时间久了,等皇上信得过她,或者可以把当年的事翻出来再查,还练贵妃一个公道,也还箴儿一个身份。那样本宫便是走,也走得安心。”
“是。”凌纨容低低应着,心里头却觉得莫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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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怀箴、简文英兄妹,在宫中住了下来。简文英天天与江少衡、皇太孙朱瞻基一起激扬文字、切磋武功,玩的十分尽兴。简怀箴却显得忧心忡忡,除去每日探视王贵妃,晨昏定省外,再也不肯踏出房门半步。
这日,天光方好,晴空万里,柔和的阳光透过窗纸,拂了人满身满脸。简文英想起妹妹一人在宫中长日无聊,不禁有些歉然。宫中男女所住有别,他特意跑去长春。宫的芙蓉小筑寻妹妹。
简文英躲过宫女太监,悄悄走入简怀箴房中。只见简怀箴一个人静静坐在黄花梨小多楠木宝凳上,远远地放着一盏嵌云白石屏风,她手中拿着一把细弱蚊蚋的金针,抬袖间,几只金针已“嗖”的一声,直直嵌入屏风之中。那云白石质地坚硬,工匠用铁锤,百砸而不裂,简怀箴一只细细的金针,居然能没入其中,简文英不禁看得瞠目结舌。
“是谁?”简怀箴面色微变,犀利而尖锐的杀机,在明媚的眸子中蔓延开来,她手腕微微扭动间,金针已然对着门外。她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的大意。这宫中百无聊赖,她便支开了宫女太监玩自个儿的,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撞破。
“是我哪。”简文英朗然一笑,大踏步走了进来,拊掌大赞道:“妹妹,怪不得你时常一个人在江湖中走动。看来你不单是轻功出神入化,一手暗器也是炉火纯青。”他边说着边走到哪嵌云白石屏风面前去看,金针果然齐齐没入云白石之中,只留下针尖大的缝隙,若不是他早已看到简怀箴发出金针,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简怀箴微微叹气,苦笑道:“哥哥过奖了。我跟龙姑姑学轻功,去江湖走动,只是想见识见识江湖风物。至于这梅花针么,是小时候去风萍居看病,闲着没事儿,楚婆婆教我的。后来我闲暇下来,就自个儿投着玩。”有些事,简怀箴并不想瞒着哥哥,只是简文英这个人,最是讲义气,对朋友肝胆相照,为朋友两肋插刀,又没有半点心机,简怀箴怕他不慎说了出来,传到如妃耳中,引起如妃怀疑,便是一场大祸事。
简文英深知妹妹口中的“楚婆婆”,就是大明女医仙龙语萍的师父楚流烟。这个女子,实是个大人物。她无论是文治武功,兵法布阵,都十分精通,昔日更追随朱元璋打江山,帮朱元璋治天下,其旷世功绩,足可以媲美徐达、常遇春。更有传说,朱元璋、徐达、刘伯温与陈友谅同时钟情于她,陈友谅更是为她一笑,连江山都不要。她最后却谁也没嫁,一个人浪迹天涯,宁同孑影伶仃半世,不思三千宠爱一身。
简怀箴说这梅花针是她教的,能有如此神奇,自然也有不足为怪。
“哥哥,你怎么忽然到我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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