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问了一声,不多时,他也看到骑队中一青年文士,可不正是田子泰先生,旁边不是懒顾、霍刀儿?他们回来了?忙亦喝叫道:“速开鹿角!”
十斤心里一紧,子泰先生回来,队伍这便要南下了么?
一行骑士近前来,与熟人招呼几声,待鹿角搬开,又旋风般冲入谷中去,她忙避让到道旁,又伸手遮住木盆,不让扬起的灰尘覆到才浆洗过的衣物上来。
眼见田子泰一行过去,十斤很有些不安,忙也拔腿快步往谷中走去。
“十斤,十斤!”
她走得有些急,路旁房舍前有人呼喊了两声才听到,转头看时,却是白实的妇人罗氏。
“白叔母,有事么?”
“唉!”罗氏三十余岁,先叹口气,才道:“可算等到你呢,我家刘玄孩儿腿上又发病啦,还得劳你给看看,那小子性子倔,就只信你,别人不让看呢!”
白实自打与邓疙瘩同挨过一顿军棍后,性子稳了许多,他与妇人罗氏已有子女,却又在难民中收留了个孤儿,名叫刘玄,今年才九岁,却是个残疾的,逃到滏口陉外时,左腿已废了,是白实将他背入谷来的。
那小子有些认人,第一次腿伤是十斤给他看的,只认她一个医匠,再不许别人碰。
“好咧,待我归家取了药箱就来!”
刘玄腿疼时可厉害了,可耽误不得,饷食亦还未做,十斤忙答过,别了罗氏,抬脚又往前行,只是始终怀着心事,到晒谷场旁时,不由又停步看看,百余少年还在那里吆喝呼喊着奋力挥动长戟。
本就农闲时,新出四等民之规后,少年们练武更勤了些,大白日里就来了。
仔细在人群中看到吴朴,她张张嘴,想想给刘玄看病要紧,自家事还是晚上再说,摇摇头,又继续往前去了。
家门前,谷老焉正坐在那敲钉着鸡笼,几只土鸡在他身旁地上休闲地啄食着小石子。
谷中喂养的鸡群够多,前年邓疙瘩便挨户分了些小鸡崽,自家如今还剩六只母鸡和一只公鸡,公鸡留着几天后的岁首时宰杀,母鸡小门小户的舍不得吃,要南下去雒阳,也舍不得丢,谷老焉得忙着在南下之前做出来,到时才能带上。
“阿爷!”
十斤远远地呼了声,放下木盆,自去屋里寻自己药箱出来。
“我去白实家出诊呢,饷食一会再做!”
“饷食不急,”谷老焉停下手上动作,开口道:“倒是那事儿和吴朴商议得如何了?”
十斤停住脚步,丧气道:“他说不急,再等等呢,可我今日见子泰先生可归来了!”
“那就是快南下了?”
“嗯!”十斤也有些焦急:“尚不知岁首是否过得成呢更~新
谷老焉道:“哦!你先去给看病吧,待吴朴归来,咱们再合计合计!”
十斤点点头,提药箱往白实家赶去,刘玄的腿已不可能再治好,不过开药让他止疼,再哄哄罢了,不多时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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