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猜疑,想起不少行商以前都惧此地主人恶名,往来的时间还短,知晓的事情少。
其等不信,说不定自家倒有机可乘!
怎么都要搏一搏的,仔细想想,赵原便在骡背上扬声道:“我乃东海赵原,居于兰陵县,家中略有薄产,同为行商,向无失信于人事,往来徐州者或有识得。今欲购司州之物外售,只苦携资不足,于此向诸君求告,愿立契借金者,俱以双倍偿之!借者可凭契自往我家中索还,又或明岁二月于洛阳金市再寻我!”
听他在这场合突然高声求借钱,行商们倒不由面面相觑,赵原大声再说一遍,其中有位正好要回徐州去的,知道赵原不是妄人,在人群回道:“我尚有十金未用,留于客舍中,赵君欲用,取去便是。”
多数人不会没事带着几两金子出门,赵原大喜,先报了自己居处客舍,又问了对方居处,告知晚间就来取钱立契。
翻倍返还,辛苦跑商利润也不过此数,对方又是有信誉的,另有两位徐州商想着只要自家已留足十万钱,出些给赵原生利也是好的,便又各借资六金、十金给他网游之精灵契约。
其余已再没人吱声。
在这时代,金银虽少用,却也是携带方便的等价物。白银价格需观产地、银质上下浮动,不过金换银一般为一比五,银换铜钱大抵在一比一千,借到二十六金,就是十三万钱左右。
赵原铁心欲成事,能得多出十三万本钱,成算大增,已是意外之喜,忙称谢连连,全问清住址,准备晚间去取。
他又急奔回客舍,交代大管事明日起急将货物出售,再将所有汉制铜钱寻官府换大元新币。
这点时间里,同客舍的其他商人也已得信,一个个急往官寺赶去。
赵原咬着牙,唤伙计们将属于自己的牲畜全牵到官寺前去。
商队中驮货的牲畜,三十多头属于他自己,其余都是租赁别人的。
大元官价将牲畜定得太贱,导致整个河南郡牲畜价格都低,却又不外卖,无人经营这项生意,欲变卖只有卖给其他行商,如今行商正云集官寺前,马市内反没这里好卖。
只是他急着脱手,免不得要被人捡便宜,就算卖给同行价格也被狠压了下去。
乱世中,就算有钱也难一次买到这么多大牲畜,三十多头,赵原全部却只卖了不到十九万钱,好些人都笑他得了失心疯,以后再想置办齐全耗时不知需多久不说,价格也要再贵近十万钱去。
赵原却不会去管别人笑话,只暗想告示上说钱十万以上,并未言要多备牲畜,估摸着有剩下近五十头骡马毛驴也就足够用了,若到时不够,再出高价租用别人的。
牲畜全卖出后,赵原就开始盘算起自家本钱―――每次外出行商,他都要暗备四十两金分藏在几个心腹亲近身上,这趟的货物出手估摸能有十一二万钱,给管事和伙计们说好,暂时不分发下去,加上借到的,共计六十多万钱。
不过事情就怕有万一,想想还不是十足保险,赵原打定主意,接下来的日子,哪里也不去,每天就呆在官寺前,寻那些不以为意的同行再借些钱。
他这般破釜沉舟的举动,使人笑话的同时,也令人感到害怕,愿意借钱给他的也就越来越少。
另一方面,牵着牲畜、携带货物到官寺前贱卖求脱手的商人也越来越多,更都在同郡、同州中急借钱,那些笑话赵原的也很快就再笑不出了。
官寺前拥堵不成样子,洛阳令阎圃也无奈,最后只能使差役强行驱赶其等往马市交易。
如同一股风潮,消息很快传遍,正在河南各地售物的大小商队们都开始往洛阳赶,不少本钱不够的捶胸顿足,发声哀嚎。
这也是商机,那些对大元户籍没兴趣的行商,低价购买急抛售出来的货物、牲畜,还有些本地富足功良民之家,开始放贷借资给有往来、有根脚、有信誉的小行商们。
这个七月,洛阳城几乎都鼎沸起来。
(本以为十二点以前可以更新的,没想到字数多了些,耽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