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既有这个决心,他刚才的表现也足令自己放心,一两日吃不好,实在不算什么,她并非一味宠自己家孩子的人,便点了点头,与王行简一道下了城楼。
那兵士这才上前拉着陶予:“小公子竟是将军的儿子?”
因着陶予的表现,这位兵士本就对陶予十分亲热,此时更添了几分尊重。
陶予却道:“不错,将军是我的义母。这位大哥,如前一样叫我声小兄弟便是。”
那兵士也不客气,笑道:“那小人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兄弟,看了你,兄弟才知道人家说将门无犬子,此话当真不假啊。以后兄弟也要向小兄弟学习。对了小兄弟,你这箭,为何全无虚发?若有诀窍,还望小兄弟也教我几手。让兄弟也痛痛快快的多杀几个北魏狗贼啊。”
陶予谦虚道:“哪有什么诀窍,不过是平日父亲母亲管的严些,师父教的耐心,我练的勤些罢了,倒是大哥,你多与我说说这行兵打仗的趣事吧。”
“那没问题,”那兵士其实也不过才二十一二岁罢了,见陶予虚心求教,放起大话来,“兄弟我经历大小战无数,要说这打仗……”
陶予暗笑,北疆五年无战事,那时候他才多大?十五六岁而已,就敢自吹称经历大小战无数了?那会儿这小子有没有参军,还是两说呢。心中虽笑,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把这位兵士哄夸的飘飘欲仙,直让他觉得自己已然成了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了。
这一休战,直到黄昏时,北魏军依旧没有动静。守城的将领便与秦末商议:“将军,北魏军此时不动,定是想夜间趁着夜色偷袭了。夜间不比白天,目标明确,若是对方再偷袭其它城门,情况要恶劣的多,到时只怕……”
这确实是个问题。
战事瞬息间便是千变万化,东西南三门的兵力情况她比谁都清楚,一旦这位将领所言成真,只怕这三门任哪个也抵挡不住。可若从北门处调人,也实在无人可调。
此战非比寻常,秦末不敢大意,此时正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月色清辉下的北魏营盘,此时煹火燃起,更照得北魏营盘一片光亮,有如白昼。
秦末凝眉。
这情况不对。
按说,如果北魏想趁夜调兵,攻打其它的城门,亦或是不想幽州城守将们发现北魏大营的动态,决不可能点上这大滩大滩的明火,正常作战,任哪一方也不会如此。
那这火,就是故意点上的,要的,就是她能对北魏驻营的情况一目了然。
换句话而言,在这明火的照映下,北魏军必有异动。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而已。
又或者,有援兵?
这不可能。
如果有援军,烟雨或者是穆枫两处,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过来。既是没有消息,就是外面的情况,都在两人的掌控之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位右将军,确实把主意打到了其它东西南三门。
只是,到底是哪一个城门?
虽没有辇图,可整个幽州城的分布图,却有如刻在了秦末的心中。
细一凝思,秦末对那位将领道:“涂统领,王大人纠集的那些城中商队中欲要参战的镖行镖师还有城中富户家的护卫们,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