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帝王甘心活着时便禅让帝位的,他也不过发发感概罢了。
季雨帘见他一径消沉,却不是好现象,只好转说些高兴的事情:“……也不知道末儿如今身子如何?臣妾算着,再有五六个月,也该生了,还不知是小子还是个女娃儿。这可是策儿和末儿的头胎,也是我们的皇长孙,圣上可想好了赐些什么?”
萧世允见她提起秦末怀着的孩子,心情明显转好,笑道:“朕还真是想了好久,不过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合适的,不如皇后给朕出出主意?便凡合适的,朕这位皇爷爷,也不能当的太小气就是。朕连名字都想好了,不举男女,就单名一个盛字,皇后觉得如何?”
盛者,昌也。
季雨帘露也高兴的样子,笑道:“您给起的名字,谁还能说不好?臣妾也愿那孩子,将来长的健康茁壮。至于赐什么,臣妾想着,是咱们皇室里孙子辈的头一个,虽是策儿在幽州,可这孙子总得接回宫里来养,不如就把臣妾这凤仪殿后的洗华殿收拾出来,让那孩子将来住吧。”
萧世允却是不置可否,只道:“如今还早着呢,年底才生,不急。”
季雨帘闻言,心中长舒了口气。只要他还没有把那孩子接回皇宫的心意,就还有办法可想。
她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孙子,轻易就叫人接回皇宫里来,当了质子的。
就算她贵为皇后,在这皇宫后院,想保那孩子不难,可,她也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涉险的可能。
何况她知道,如果那孩子果真被接到了宫里,那么策儿将来的行事,就会多几分顾忌。
然萧世允这“不急”,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
“那可是您的孙儿,圣上不急,臣妾急什么?”季皇后调笑道。一边就给萧世允递了茶过去,“虽不比您御书房中的,但琴心一手沏茶的好技艺,别有滋味,却是御书房里那些当差的比不了的。您尝尝。”
萧世允心不在焉的吖了一口,道了句“不错”便放了一下来。
起身离了榻,季雨帘见他是打算要离开,也跟着下榻,为他整了未曾换下的龙袍:“您这是要去书房还是?臣妾让琴心熬了补品,晚上要是忙着,不能过来总膳,记得吩咐王内侍过来说一声,臣妾让琴心给您送去。”
萧世允应道:“晚上还过来,不过是突然想起些事去处理。”
季雨帘也就不再说什么,亲送他出了凤仪宫,正要回屋,就听琴心过来道:“娘娘,贤妃娘娘过来看您。正在侧殿中候着,刚因圣上在,她自回避了。”
萧世允离开,也是临时起意,若是他不走,难道贤妃还能一直在侧殿中候着不成?再则,贤妃表面敬她,事实上这些年何曾又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中?若是平日,知道萧帝在,只怕早巴巴让人通报去了,又怎么可能回避?
贤妃虽因生了皇长子萧政,一直盛宠不衰,可后宫中佳丽如云,并非她一枝独秀,这几年萧帝于后宫的心,也淡了不少,因此便是贵如贤妃,也极难得见上萧帝一面的,这样的机会,她怎会轻易就放过?
“可知道来寻我,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