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琴看着手中的蚱蜢,道:“孟大人,天骄他好吗?李德福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将那个女人接进门去,最可怜的就是天骄了。”
孟天楚:“有件事情,我倒是觉得很让我意外。”
杜琴:“什么事情?”
孟天楚:“之前李德福口口声声说要滴血认亲,认为天骄不是他的孩子,今天我们去了一趟绸缎庄,李德福竟然不再要求滴血认亲,说什么是喜红的主意。”
杜琴先是一惊,继而倒是释然一笑,道:“大人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让奴家猜猜这个青楼女子的真实想法?”
孟天楚笑了,道:“我没有任何的意思。”
杜琴:“奴家倒是有种猜测。”
孟天楚:“说说看。”
杜琴:“就是她想笼络李德福的心,想给自己竖立一个慈悲后娘的好形象。”
孟天楚:“仅此而已?”
杜琴不解,道:“莫非这个女子还有别的企图?”
孟天楚:“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本官将凶手揪出来,这样不仅可以让你自己从这个府衙大牢里走出去,而且你也不用再担心天骄没有人照顾了。”
杜琴想了想,道:“吴敏是因为金刚石粉末而亡,而正好又在我的房间发现的药丸里有这个金刚石粉末,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孟天楚:“你应该比吴敏先吃这个药,为什么你没有事情?”
杜琴摇了摇头,道:“大概是很少吃,但吴敏吃的比我多的原因吧。”
孟天楚:“你的这个药每次是你亲自去医馆里找郎中给你配,还是让家里的伙计去?”
杜琴:“有的时候我自己去,有的时候让伙计和李德福去,谁有时间谁就去吧。”
孟天楚:“这么说,接触这个药的人并不是你一个?”
杜琴:“这是自然。”
孟天楚:“李德福监视你这么几年,怎么现在才出手?难道是他算好了时间吗?”
杜琴:“我从前一直认为德福这个人本质并不坏,甚至一度有过想和他厮守一生的想法,因为围村我是不能回去了,但是吴敏无休止的纠缠让我十分痛苦。”
孟天楚:“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将吴敏杀死?”
杜琴:“怎么没有,我不止一次想要将这个畜生杀了,但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怎么有办法?”
柴猛一旁道:“金刚石粉末是慢性毒药,这应该也是一种法子。”
杜琴苦笑道:“我若是知道这个东西可以杀人,我恨不能一次让他全部吃下。”
柴猛:“那别人不就知道了吴敏是因为中毒而死,而适量的在药物中加入金刚石粉末,除非将尸体解剖,否则这个人就是死,别人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琴:“随便你们怎么想,我反正生无可恋,既然喜红愿意接受天骄,我也可以瞑目了。”
孟天楚道:“不过我还是决定再来一次滴血认亲。”
杜琴:“孟大人还是算了吧,奴家本没有这样和您说话的权力,但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孟天楚:“你怎么知道滴血认亲后会多事而不是少事呢?”
杜琴语塞,道:“这……”
孟天楚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喜红自己害怕滴血认亲牵扯到自己的孩子。”
杜琴:“大人,您既然知道……”
孟天楚:“这个不是你顾虑的事情,你所想顾虑的就是等李德福来看你的时候,你怎么给他解释你和习府的关系。”
杜琴:“怎么,他知道了围村?”
孟天楚点了点头。
杜琴:“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来问我的。他如今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啊。”
孟天楚:“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个狱卒说道:“知府大人,杜琴的相公李德福李掌柜来了。”
杜琴惊讶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淡然一笑,道:“好了,本官走了,不过你想好了怎么和李德福说了吗?”
杜琴想了想,然后感激地对孟天楚一笑,道:“从前我一直以为您是……罢了,那些都是往事了,不过和您接触下来,奴家倒是觉得知府这个位置非你莫属,万岁爷是高瞻远瞩之人,定然不会随意将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无能之辈。”
孟天楚:“杜琴,你这是在夸奖本官呢还是在嘲讽本官?”
杜琴:“奴家不敢,自然是真心的实话。”
孟天楚指着杜琴道:“我看你是适时的恭维。”
杜琴笑了,孟天楚也笑了。
杜琴道:“总之杜琴要感谢孟天楚给杜琴这个机会。”
孟天楚:“不用感谢我,你自己好好把握,其实李德福这个人本质不坏,正如你自己所说。但有个时候一个太过优秀的女人会让男人有压力的。”
杜琴见孟天楚要走,便起身说道:“孟大人,您相信我没有杀害吴敏吗?”
孟天楚扭头看了看杜琴,道:“凶手是不是你,本官还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本官倒是看的明白。”
杜琴:“什么?”
孟天楚:“你是个一个苦命的女人。”
孟天楚走了,杜琴为孟天楚的最后那一句话感慨万千失神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泪落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