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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外进来几个像是外地来的人,一路的风尘,其中一个彪形大汉走到柜台前,大声说道:“给我找身现成做好了衣裳,我在路上马受惊衣服全沾上了泥浆,这样如何敢回去,让家人见了,又该担心了。”
女人看了那人一眼,继续和晓诺飞燕说话,一旁的伙计去搭讪那个大汗去了。
简柠看了看那人,突然脑子一激灵,走到那大汗面前先是施礼,然后说道:“听大哥的口音像是我们杭州人?”
大汉转身见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和自己说话,自然应允说是。
简柠:“大哥可是钱塘人?”
大汉:“正是,钱塘御镇,姑娘可有事情?”
简柠笑了,道:“不过是听着声音耳熟,觉得见了亲人一般,我从前有个亲戚便是你那里的,后来离开了杭州,所以……”
大汉哈哈大笑起来,道:“是嘛,兴许我还认得,叫什么名字啊?”
简柠先是偷眼看了看女人,然后轻声说道:“周芳。”
晓诺也看着那女人的变化,竟然发现那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觉有些失望。
大汉:“我们御镇大多姓曹,姓周却是不多。”
简柠赶紧道谢,伙计将衣服给大汉拿来,大汉到里间将衣服换上付了银子便走了。
回到家里,晓诺将情况给孟天楚说了一下,孟天楚想了想,道:“我想这个女人虽然和吴敏有染,但不一定就是习家的人,这样,明天然钱塘县的仵作和县令到我这里来一趟便是。”
简柠:“我想兴许那个人故意将大人往歧路上领着,背道而驰。”
孟天楚:“我明白,心里有数,你们今天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杭州府府衙。
孟天楚坐在监事房,简柠在一旁候着,在孟天楚的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钱塘县县令沈乃春,一个是县衙仵作。
孟天楚干咳两声,道:“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三年前的一个人命官司,这件案子在我府衙就已经放了三年,案卷上是已经是厚厚地一层灰了,你们知道吗,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三年前,我不过还是个仁和县的刑名师爷,沈大人,您说呢?”
沈乃春赶紧笑着说道:“大人怎么这样说呢?自古英雄不问出处的,嘿嘿,大人今天找卑职来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就是了。”
孟天楚看了看沈乃春的样子,道:“沈大人和二十年前的杭州知府习睿可熟识?”
沈乃春倒是象已经知道孟天楚要问这个问题了一样,笑着说道:“认识,当时卑职还什么都不是,等我当钱塘县同知之时,习大人已经卸任了。”
孟天楚斜眼看了沈乃春一眼,道:“这么说,你应该不是习睿习大人一手提拔和栽培的吧?”
沈乃春:“孟大人什么意思卑职自然明白,您问就是了,若您觉得卑职有什么话有失实之处,等大人将事情习捡一案查清之后在查办卑职,卑职绝无怨言。”
孟天楚:“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想要问什么,既然知道那么还是你自己先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沈乃春看了看孟天楚,见孟天楚微笑的看着自己,双手在自己的官服上偷偷地擦了擦手心的汗,然后说道:“三年前,是个冬天,也快过年了,突然接到围村一个村民报案,说是习平家一家四口一夜之间就死了三个,当时我带着仵作和十几个衙役就去了,当时习平一家已经让围村的里正带着人围起来了,现场没有遭到什么大的破坏……”
孟天楚:“等等,什么叫没有遭到大的破坏?”
沈乃春看了看一旁的仵作,仵作小声说道:“知府大人,当时鄙人发现习捡的屋子里一片狼藉,他晕倒在地,但是邻居却是发现他的时候在床上,而且事后他也承认自己被邻居发现的时候在床上,后来挣扎下床,谁想才下床就晕倒了,所以就是那样,习捡只穿一条长裤,上身赤果果,而习家大女儿习莲花则是浑身赤果果躺在床上七窍出血气绝身亡。”
孟天楚:“那习捡的养母和小妹呢?”
仵作:“在里间,他们只有四间屋子,习捡的养母和小妹都是躺在床上,脖子上有割裂的伤痕,手段残忍,床上全是两个人的鲜血,真的是惨不忍睹。”
孟天楚:“发现有中毒的迹象吗?”
仵作想了想,道:“只有习莲花发现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她的娘和妹妹则没有。”
孟天楚:“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仵作:“还没有来得及,就已经烧成灰烬了。”
孟天楚:“那你们当时问过习捡了吗?”
沈乃春:“大人,那个家伙狡猾着呢,我们见他写的一手好字,便问他从哪里学的,他说他忘记了,怎么可能,而且听围村的村民说习捡平日里和习莲花打打闹闹,没有一点兄妹之意,不排除乱伦的可能。”
孟天楚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后来给习捡定罪,是依据什么?”
仵作:“那把镰刀。”
孟天楚:“不是说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凶器吗?”
仵作:“是,当时我们到的时候习捡已经不再床上,而且手上已经没有镰刀了,说是镰刀不过是听邻居说的。”
孟天楚:“当时围村的人已经将习家围了起来,应该不会说那凶器就不翼而飞的,你们就没有好好的找一找吗?”
仵作:“找了,甚至找了习家的灶炉里,但都没有,后来担心邻居撒谎,就叫来邻居严刑拷打了一番,谁知还是一样,说是破门而入的时候却是看见习捡手上有把带血的镰刀。”
孟天楚:“那你们问过习捡了吗?”
仵作:“问过,他说他记不得了。”
孟天楚想之前问过习捡,他说他记得自己在床上的时候手上有把带血的镰刀,怎么又给仵作说记不得了,那么邻居也看见了,习捡自己也承认了,但是那把带血的镰刀却不翼而飞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孟天楚:“而且还说三个受害人的脖子上都有伤痕,切伤痕不是出自一个凶器,是这样的吗?”
仵作连连点头,道:“我当仵作四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好笑的事情。”
孟天楚:“那你觉得应该是那三种凶器所为?”
仵作:“我也做过一一的对比,有一个事情不知道当不当讲。”
沈乃春:“你自然该讲,我们一定要在知府大人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知道吗?”
仵作连连说是,道:“就是鄙人发现那三处伤痕,竟不一处和镰刀的割痕相配。”
孟天楚:“我想到了。”
仵作惊诧,道:“大人如何想到的?”
孟天楚:“凶手不过就是想找一个替罪羔羊,让人看见习捡的手上有一把带血的镰刀罢了,但等你们一去,凶手担心仵作会发现镰刀和三个受害人的伤痕不吻合,所以就提前拿走了。”
仵作:“还是知府大人英明。”
孟天楚微微一笑,道:“你继续说。”
仵作:“我发现三个伤口,习莲花脖子上的伤口我发现是习莲花死了之后在额外地给了一刀,而且是用菜刀所伤,但在习家并没有找到那把菜刀。习捡的养母和小妹应该是被杀死的,习捡的养母脖子上的伤口血肉模糊,像是用并不锋利的砍柴刀所为,小妹则是用匕首,一刀封喉,死得很快,最痛苦的大概就是习捡养母了,那么钝的器具,不知道割了多长时间。”
孟天楚:“这个凶手有些变态!”
仵作不解,不知道什么是变态,也不好问,就茫然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道:“也就是这三个凶器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仵作摇了摇头。
孟天楚:“好吧,你们将验尸报告和相关的材料留给我,我再好好地看一看。”
沈乃春和仵作相视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退下了。
简柠见他们走了,这才起身说道:“大人,会不会是?”
孟天楚看着简柠疑惑的样子,道:“你想说会不会是三个人所为?”
简柠笑着点了点头。
孟天楚:“我也想到了,要不然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人杀掉三个,除非这个凶手和他们习家很熟悉,但这也讲不过去。”
简柠:“习捡不是说,那个邻居头一天听见了自己屋子里有惨叫,所以才……”
孟天楚:“你想一想,如果是你的邻居夜里惨叫,你会等到天亮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情吗?”
简柠:“大人说的也是。”
孟天楚:“要么凶手不是一人,要么就是凶手手法很快现将习莲花毒死,然后……不对,怎么也会有其中一个人叫那么一声的,除非……”
简柠:“除非什么?”
孟天楚:“除非邻居真的听见了,而且当时也过去了,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人和事情,所以……”
简柠:“难怪习捡一抓,那个邻居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