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悄无声息,郎中也迟迟未到,连孩子的哭声都没有了,周围一片安静,似乎蝉鸣和蛙叫都已经没有了,孟天楚坐在石阶上,夏凤仪的嘴巴一张一合,他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脑子里全是从前和佳音在一起的情形,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个回眸,一个低头,都是那样的让他记忆犹新,心疼不已。
恍惚间,孟天楚仿佛又回到那天从迥雪家里回自己家的路上,两个人的对话。
孟天楚笑着将左佳音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我们前世一定是一个人,我一定是你的影子,你是我的身体,你如此懂我、爱我、体谅我,我竟不知如何的回报你。”
左佳音仰头望着孟天楚,幽幽说道:“夫君,如果说前世我们是一个人,那么,宁可让我做你的影子,你做我的身体,今生,上苍让我成为你的人,让你爱我、怜惜我,我自然该懂你、体谅你,依旧做你的影子,一直形影不离地跟随你……”
孟天楚心中一暖,在左佳音的唇上深深一吻:“佳音,你待我全心全意,我竟不能一颗心全给你……”
左佳音抬手将孟天楚的嘴堵上,说道:“人世间诸多不如意,有几个人可以做自己所爱的人的影子……?”
孟天楚正想着,飞燕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郎中来了,这个人孟天楚知道,从前听左佳音说过,这个人的哥哥就在京城的太医院当御医,希望他的医术和他哥哥一样精湛吧。
孟天楚赶紧让开,让郎中给左佳音号脉。
老郎中一手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手放进蚊帐里给左佳音号脉。抬头一看,发现头上有个红色的管子从屏风直接伸进了蚊帐里,屏风上还挂着一个奇怪的袋子,可以看见里面有少半红色的液体,好像正通过这个管子流向蚊帐。
号脉过后,老郎中叫来杨氏和刘妈问了问左佳音的情况,这才慢慢地点了点头,走到桌子前,文房四宝已经准备好,他拿起毛笔,慢吞吞地说道:“三夫人如今已经不再流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女子怀胎十月实属不易,生产前已经气血两虚,故而会出现血崩的情形,大概是三夫人的身体底子本身还好,所以还可以一直坚持下来。”说到这里,老郎中又回头看了看那红色的管子,然后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孟天楚,嘴角露出一丝奇怪地微笑。
老郎中继续说道:“我先开个方子吃着,主要是补气摄血。”然后便写,嘴里便念到着:“人参3钱 黄芪9钱 白术4钱 熟地9钱 当归3钱 黑姜1钱 阿胶4钱 仙鹤草9钱……”
大家一旁仔细听着,其实谁也不懂,表情却都很认真的样子。
老郎中道:“我再看一副,这个暂不要给三夫人吃,等将我之前看的方子吃了,若有头晕目眩甚者,便将之前的方子里加煅龙骨9钱,记得先煎、茜草根3钱。腹痛者,加艾叶炭1钱。如汗出肢冷,面色苍白,脉微细欲绝者,为气血虚脱证候,可用独参汤,以益气摄血止血;或用参附汤,或用参附龙牡汤回阳救逆止血,你们都记得了吗?”
温柔:“还要麻烦老先生您将说的也一一详细记下,您看,您说了大堆,我们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如果真的忘记什么就不好了。”
孟天楚:“温柔说的是,还请老先生辛苦一些,详细地记下来。”
老郎中哈哈地笑了两声,指着床说道:“你家有个郎中呢,等她醒了,将这个简易的方子给她一看,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孟天楚:“俗话说的好,医不自医,您看……”
老郎中站起身来,将其中一张处方交给夏凤仪,简单交代几句,夏凤仪就带人出去抓药了。老郎中走到孟天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附在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是你救了你的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