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最后一咬牙对老太太说:“老太太,今儿这事,是我干姑姑不对,但我干姑姑也是有苦衷的,愿老太太看在我们一家子都伺候咱们慕家的份儿上,让我替我干姑姑说句话。她无儿无女,我若不说,她可就要活活冤死了!”
众仆便有人低声哄笑起来,方才一副巴不得撇清干系的样子,如今又亲的像母女了,转变也忒快,少不得让人鄙视。
黄庆儿却恍若未闻,只目光坚定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却也厌烦,只是说:“求情的话就不必了,你长话短说,也免得说咱们不给你们机会!”
黄庆儿便阴沉了脸,忽指向云卿掷地有声冷言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她!”
洪氏却分明感兴趣了,道:“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这件事跟大丨奶奶有什么干系?”
黄庆儿便道:“我干姑姑此举确然有错,然而礼无可恕,情有可原。而这情,都是被大丨奶奶给逼的!”
云卿浅笑悠然道:“我逼的?我如今认认真真琢磨老爷交代的削减用度一事,素来就没见过你干姑姑,也是方才你干姑姑闹事之后我才着人问了问情况,如今倒成了我逼的她?”
黄庆儿越发冷静,阴仄仄说:“说的就是这削减用度一事!咱们老爷当年白手起家,我干姑父是追随老爷的第一批人,成日里在外头打拼,好容易娶了我干姑姑,却新婚不足一月就去了。老爷可怜我干姑姑年轻守寡又无亲戚可投奔,便安排了园子一处角门让她守着,一直过了这么些年。我这干姑姑虽没什么大本事,好在也是勤勤恳恳的,素来没犯过什么大错,如今为什么就敢上骂主子下打丫鬟,老太太竟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黄坎婆一听事有转机,二话不说先甩开婆子跪地痛哭,黄庆儿见状便恶狠狠看着云卿道:“那都是她逼的!节俭开支,削减用度,那是老爷的意思,是为刹奢靡之风,为守住咱们白手起家勤俭的操守,纵我们少拿一些,也都能理解。可是,例银生生减半,这可不成了欺负人么?纵观物华四族,裴家、蒋家、叶家如今下人例银是跟咱们不相上下的,可是减半之后咱们的例银别说跟四族比了,就是跟其他一般大户比也是远远不足的。这也罢了,不过今后过的抠索些,可是竟连人也要减半!丫鬟们留下半数,余下配小子,闹得满园人心惶惶,个个求爷爷告奶奶的哭,这些恐怕太太们小姐们心里都有数。再者,婆子们年纪大的悉数撵出去,余下的则要做更多的活计,甚至连我干姑姑这种老忠仆遗孀都不放过,我干姑姑心里头能不委屈吗?遇上这蛮横霸道的,委屈也只能在房里喝一壶闷酒,我干姑姑是个实诚的,出去撒了一回酒疯惹了一回事,全是她不对我们也认了!可她为何如此?不正是因为委屈么?如今倒是问问其他房里的姐姐婶婶们,她们委屈不委屈,她们恨不恨这大丨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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