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物华裴氏族长,那眼见是不论我想不想费心、都轮不到我费心了!”
云卿将“轮不到”三字重咬了,款款转身看向他。裴子曜的脸色愈加不好,仿佛自七夕斗灯到现在,就没见他恢复过来,他像是沉醉在一场大病里头,他自己不好过,叫身边人也不得安宁。
云卿上前将根本没拆开细看的书信放在棺木一角上,然后环视着屋子说:“不过倒有一句相劝,咱们二爷四海之内朋友众多,若是发了丧,前来吊唁的少说也有个三五百人。裴家即将要办喜事,丧事么,还是从简了好,免得拖拖踏踏,让丧事冲撞了喜事,晦气。”
裴子曜明显极力忍着没有发怒,清俊的脸和颀长的身姿,在乌木棺材和摇曳的白蜡跟前看着几乎有些骇人。
“对了,”云卿缓缓放下掩住口鼻的丝帕,端端正正笑道,“我师傅不在裴家族谱上,裴家还要为我师傅办丧事,也不知到时候轮到谁为我师傅守丧守孝……我虽知道裴少爷你颇重孝道,却也盼着不是你,否则你守丧守孝耽搁了时间,那叶家那边……”
裴子曜面色发青,那样子就好像恨不得上前掐断云卿的脖子。
“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说,乏了,”云卿挑衅完毕,见好就收,当即吩咐说,“咱们回去吧,不打扰裴少爷为棺椁中人料理后事了。”
云卿转身踏出门外,枝干遒劲的枣树,四四方方的古井,小院儿里银装素裹,透过枣树枝桠、目光眺过矮墙,便可看到裴家宅院儿高大的围墙、幽深的街巷和层层叠叠的屋檐。乏了,当真是没意思透了。
云卿的困倦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让紫苏和蒹葭不敢打扰。马车穿过集市,四下里各种香味乱往鼻子里头蹿。远远地听到糖炒栗子的叫卖声,云卿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深棕色的板栗个头极大,油光蹭亮,独特的香味穿过人群丝丝缕缕蔓延过来,叫云卿难以抵抗。
她正想吩咐马车稍停片刻,却看到人群中一个月牙白厚斗篷的背影,斗篷上隐约可见银丝绣的百蝶穿花图。他独自一人,裹紧了斗篷,正低头思索着什么,走到糖炒栗子的小摊子前,不知怎么就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大铁锅里翻动的板栗看了许久。
马车渐行渐远,云卿一阵气闷,手蓦然一松帘子便落下去,遮住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蒹葭和紫苏关切地看着她,云卿勉强笑了一下,再度掀起帘子将一张无从伪装的脸朝向外头,却看到那人买了大袋的糖炒栗子,不怕弄脏身上锦衣华服地直接抱在怀里,脸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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