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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第五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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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时候,第一个醒悟过来的,竟然是参谋长周之再,他向戴安澜敬了一个军礼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再说得没有错,我们二百师绝对不能散,我立刻把连级以上军官集中在一起,对他们训话。 再通过他们告诉每一个士兵,越是到这种时候,越要抱成一团,否则只能死得更快!”

    高吉人也立刻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对着戴安澜敬礼后,高吉人也走了。

    “那些汽车、坦克、装甲车还有火炮,我们没有一样能自己生产,全部是花了大量黄金,从国外买回来的。 我们买这些武器,是想用它们来抵抗外辱。 绝不是为了让敌人缴获,再转手用这些武器来打我们的同胞!”

    雷震对着戴安澜举手为礼,沉声道:“既然无法带走,我就带着特务排,把所有的汽车、坦克和装甲车,全部炸掉!”

    一九四二年,五月十日,杜聿明带领的远征军。 被迫放弃汽车,进入了胡康河谷。 而唯一成建制进入河谷的二百师,为了帮助军部抵抗追兵,而刻意放慢自己脚步,被敌人分围,和军部失去了联络。

    在缅甸群山当中,二百师被数倍于己地敌人在后面穷追猛打,部队一次次被迫分散。 又在他们军官强大的凝聚力下,重新集结到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杜聿明军长所提出的游击战术根本无法得以实施,他们这些中国军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更兼言语不通。 而且这些年缅甸以昂山将国为代表的民族独立运动不断发展。 当地土著仇视英国殖民者,也仇视帮助英国军队的中国人,向导不肯为中国军队带路,急得戴安澜用马鞭狠狠抽自己的皮靴不说。 当地土著还将中国军队的行踪向日本军队报告,在这种情况下,二百师一直处于被追击状态,更不要说其他一进入群山,就已经变成乌合之众的部队。

    看着仅仅被敌人追打了十天,就已经越来越分散,控制力更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地部队,戴安澜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再这样下去。 没有补给没有支援,到处都是敌人,就连食物都吃尽,已经开始吞吃树皮充饥的二百师,能在敌人的猛攻下,再支撑三天,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就是在这一天晚上,扎营的时候。 戴安澜才发现。 雷震失踪了,连带和雷震一起失踪的。 是他带领的特务排。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

    连戴安澜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是如此地苦涩:“雷震从小就在大山里长大,到了这里他就等于是回到了家,再加上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特务排,虽然人少,却更适合这种山区游击战,他们自力更生,活着回到国境的可能性,总比跟着我们这支快要被敌人打散的部队要强得多。 ”

    “不,师座,我和你的看法却恰恰相反。 ”

    周之再轻声道:“和雷震相处了那么久,师座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地心性,临阵怯战绝对不是雷震的风格,我想他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应该找到了自认为比跟着二百师更重要,但是向师座说明,你又绝不会同意的事情。 ”

    听着周之再的话,戴安澜地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欣慰的神色,可是只是略一思索,戴安澜的脸色再次变了,“之再你是说……”

    “师座你说过,雷震是一个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他比谁都精通山地丛林作战,师座你还说过,我们二百师就要被敌人打散了。 ”

    周之再扭过头,看着他们用自己的双腿,一步步走过来的路,看着周围沉浸在黑暗当中的树木和石头,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烁烁地光彩。 周之再的心里,更在想着一个问题:“雷震,你是想带领特务排,通过游击作战的方式,不断骚扰敌人,让他们放缓进攻的脚步吧。 可是,面对也许是一个或几个联队,甚至是五十六师团倾巢尽出的猛攻,以你们一个排,又能给他们造成多少困扰?我真的不想这样评价,但是我不能不能说,你现在的行为,真的好象是……螳臂当车!”

    周之再猜对了,但是,他也猜错了!

    雷震是带着特务排,留在了二百师经过地地方,但是他并没有打算用游击战来骚扰敌人,打乱敌人地进攻节奏。 就象是周之再说的那样,以区区一个排地兵力,去骚扰一个联队,甚至是一个师团,无异于螳臂当车!

    所以,雷震对特务排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修建防御阵地!”

    没有一个人犹豫。 每一个人都卸掉身上在雷震下令下,刻意多背出一倍的弹药,抽出自己身上的工兵铲,在地上飞快挖掘着。 不到一个小时,在这片山坡最适合人类行走的岭线上,他们就挖出了一条堆砌着胸墙和射击垛孔的简易战壕。

    指着在他们身后。 一道垂直落差超过二百五十米,到处都是起伏的山岭线,到处都是巨大的石块,中间还掺杂着一片片茂密丛林,背后更有一道天然山堑地山坡,放声喝道:“罗三炮,在那里,高高竖起我们的国旗!”

    没有旗杆。 罗三炮直接用砍刀,砍下了一根三四米长的树杆,连上面的细枝和毛刺也没有削掉,就把他们特务排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贴身携带的国旗,挂在了这根树杆上。 当罗三炮将这面带着弹洞,更记载了他们五九团特务排在缅甸这片土地上,最光辉战绩的国旗。 在山坡的顶峰上高高扬起,迎着那山峦的劲风,扬起了一片火红,扬起了一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时,雷震猛然狂喝道:“敬礼!”

    “刷!”

    就是在这个时候。 四十二只同样有力地右手,狠狠划起,同时落到了他们的额角。 就是在这个时候,四十二双眼睛。 都在发着光,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滴滴的水光。 就是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在雷震的带领下,唱起了他们二百师最无畏的战歌,如果在这个时候,历史能成为永恒。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每一个人的双眼能够看穿历史的迷雾,能看到未来中国地强势与崛起,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耳朵,能听到未来中国的龙之怒吼,他们真的应该放声大笑,他们真的应该放声欢笑。

    因为。 他们二百师地军歌。 就是著名爱国作曲家聂耳倾尽了心血所著,注定要在中华大地千古流传。 让万民讼唱的义勇军进行曲!

    军歌,亦是国歌!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自豪?!

    起来!不愿做奴隶地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没有华丽的曲调,没有故作姿态地高昂,几十个军人,站在这片注定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变成一片被战火彻底覆盖的炼狱,将会变成死者的安息地,生者的失乐园的土地上,一起拼尽自己所有的爱,道尽自己所有的恨,倾入了自己所有地感情与无悔,他们在用力地唱,他们在用力的吼。

    当他们地声音,混合在一起,撕破了这片苍穹,划破了这片天与地的不公时,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他们的血管中,在他们的血液中,在他们的灵魂中,一点点的燃烧,一点点的沸腾。

    当一曲终了,余音犹存,热血方沸的时候,雷震霍然回头,放声狂喝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轰轰烈烈,死而何憾!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将要带领你们,在这里狙击敌军,掩护二百师撤退。 我更可以告诉你们,用一个排去抵抗也许是一个联队,也许是一个师团的进攻,这就是飞蛾扑火,这就是注定必死,不愿意参加的人,可以自己选择离开,我雷震绝不勉强!”

    特务排的官兵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们就猛然听到了一声狂吼:“谁说你们是一个排?”

    雷震笑了,他真的笑了,特务排的官兵背对山坡看不到,可是他能看到,有大约一个连的部队,在一名上尉的带领下,已经被他们插在山坡上,那面高高扬起的国旗,被他们在山坡下最适合人类行走的山岭线上筑造的防御工事,给吸引了过来。

    没有经历过一切一切的人,绝对不会明白,一群败兵,一群被敌人追得团团乱转,却不敢回头更不能回头抵抗的军人,他们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国旗,听到了自己的军歌,看到了一道代表着军人坚毅不屈与拼死作战的战壕时,他们内心所扬起的那种感情!

    “你们不怕死吗?你们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

    雷震瞪着那位领头的上尉,暴喝道:“我是要带领愿意跟随我地兄弟,去狙击一直追在二百师身后的追兵!他们敢追击一个师。 那么他们最起码也是一个联队,在他们的身后,说不定就是五十六师团的主力!这是必死无疑,再无半点生机的战斗,你们真的敢参加?”

    “你小子只有一个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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