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
他终于看到了。
那横跨于太清河上的九座汉白玉石桥,那金瓦红墙的楼门,那一尊尊姿态各异的石狮子,还有象征帝王至高无上权威的通天神柱。
“你是何人?”
就在他沉浸在无边澎湃的思绪中时,一道冷凝的声线忽然在耳边响起。
燕承寰的脑海瞬间清明,继而凝眸,朝说话之人看去。
是一个身着银甲,面目冷毅的男子。
“你呢?”他微启双唇,极为淡冽的两个字,却已经有了种高高在上的威势。
江恩双眸微凝――这人,好大的气势!自从殷玉恒去后,他接管禁军,还从未遇见有人,敢在正宫门前放肆。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江恩将手中长戟往地上一拄:“此门只容天子行辇,还请阁下移驾。”
“天子吗?”燕承寰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或许并不畏惧面前这个武功气势都不弱的禁军统领,却也不愿母皇为难,故而,往旁边轻轻退了一小步,看着江恩道,“若是寻常百姓,想求见皇上,该怎么做?”
寻常百姓?江恩很仔细地看了对方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请问阁下,为何要进宫见皇上?”
“因为他们。”燕承寰又侧退一步。
江恩这才看清,他的身后,还有一匹高大的红马,马上驮着一对衣衫朴陋的母子。
“他们是谁?”
“贤安侯葛新之遗孀幼子。”
一听“贤安侯”三字,江恩顿时怔住,面色也变得恭敬起来,双手一抱拳:“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领着三人,江恩走向旁边的安和门,对值守的禁军道:“领他们去明泰殿,请乔公公迅速禀报皇上。”
“是!”那禁军亮声应承,也朝燕承寰一抱拳,“宫闱重地,请三位下马。”
燕承寰没有多言,翻身落地,葛氏母子亦如是,立即有禁军上前,牵走了马匹。
迈着沉稳的步履,燕承寰跟着禁军,走过一重重的宫门,那禁军多年在宫中值守,也是个见惯大世面的人,眼下也不禁被燕承寰通身的气度所慑。
一层层,飞檐斗拱。
一幢幢,华宇广厦。
一道道,曲廊画栋。
一条条,腾飞的金龙。
这就是自己的家吗?这就是自己生命的归宿吗?
“到了。”
在金碧辉煌的明泰殿外,禁军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在这里候着,我去禀报。”
稍顷,从宏伟的殿堂之中,传出宫侍悠长的唤声:“传贤安侯遗孀幼子,上殿觐见!”
葛田氏一整衣襟,紧紧握住幼子的手,一步步,踏上高高的玉阶,燕承寰默默走在最后。
迈过明泰殿高高的门槛时,燕承寰感觉全身的血液几乎同一时刻涌到了脸上,目光穿过宽阔的大殿,他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已经年届中年,却依然风华绝代的女人。
她那么美。
美得就像画中的瑶池神姬,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
微微翘起的唇角边,浮动着一丝明亮的笑,似乎能驱散天底下所有的黑暗,与邪恶。
那就是母亲吗?是他曾经在梦里想过念过,深深眷恋过无数次的母亲吗?
所有的怨恨、误解,在这一刻通通冰消雪融――他的母亲,是这天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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