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俞根本不理会,反而尖声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将这以下犯上的贼寇给本官拿下!拿下!”
再说府中衙役们,各拿着水火棍,欲近前相救,不料只走到堂沿,便觉一股强大的气劲扑面而来,竟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站在石梯上,眼巴巴地观望着。
又是一声惊堂木炸响:“不用再叫了!实话告诉你,就算把嗓子喊破,也没人能救你!王之俞,你在地方上作恶多年,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
“本官无罪!本官是清白的!”王之俞昂着头,嘶声喊叫。
“清白?”黑衣公子冷冷一哼,扬手甩出本册子,“啪嗒”一声落在王之俞面前,“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只瞧了一眼,王之俞方才还涨得通红的脸,刹那一片雪白――那些触目惊心的字迹,从他眼底一一划过,就像无数的针,扎进他微微虚胖的皮囊里。
他不相信。
纵然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些年来巧取豪夺,收贿行贿的帐册,怎会落在这样一个陌生人手里。
“无话可说了吧?若是识相,便在这供状上签字画押,若不然,本公子能把你身后那些藤藤蔓蔓,一根一根全给扯出来!”
抬高下颔,王之俞满眼怨毒地瞪视着这个不知来历,不知名姓的男人,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敢问一句,王某,可有得罪阁下的地方?”
“于私,自是没有,于公,你得罪的何止是本公子?你得罪的,乃是东海郡数十万百姓!”
王之俞一下子蔫了,而堂外的何常新,禁不住“啪啪”拍响手掌,连声喊道:“说得好!”
“张师爷。”黑衣公子唤了一声,堂侧即有一名身着布衣,微垂双眸的男子缓步走出:“卑职在。”
“自即日起,着升你为东海郡代郡守,暂领一切郡务,待朝廷钧旨下达,再作细议。”
“是。”张师爷神色恭谨地答道。
“原来是你!”下头的王之俞看得分明,听得分明,顿时强挣着直起身子,大叫大嚷起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原来是你出卖了老子!老子就是进得大牢里,也不会让你安生!”
那张师爷却充耳不闻,只是挺直后背道:“来人啊!”
三班衙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竟不敢近前。
张师爷咳嗽一声,再道:“没有听见吗?叫你们上前,将这犯官押入大牢看管!”
“张师爷,”余头忍不住,独个儿踏前一步,看着张师爷道,“王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一方父母官,可是这个人……他来路不明……”
“是不是想让本公子,把你们也给查办了,才称得上是名正言顺啊?”不等张师爷开口,那黑衣公子已经慢悠悠地道。
余头等人唬了一跳,看那公子不像说笑,这才急急上前,挟起王之俞,将他押了下去。
将这一番变故收在眼里,何常新愈发吃惊,也更加猜不透,那黑衣公子到底是何来历,又如何说服张师爷,拿到王之俞为非作歹的罪证。
他正低头细思,却听一道冷凝的声线从堂上传来:“何常新。”
“下官在。”何常新习惯性地答了一句,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口误,刚要出语遮掩,却听那黑衣公子又道,“近前来。”
不知怎的,那公子虽一副江湖浪子打扮,浑身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容不得他人抗拒,何常新有些昏昏噩噩地近前,俯首道:“公子有何吩咐?”
“把这里的事,写成奏本,尽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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