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20
目光从国书上扫过,殷玉瑶眼中顿时浮满喜色,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在丹墀上来回走动着:“毓西郡主……有喜了,这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下头侍立的众臣见皇帝开怀,也纷纷出声附和。
“毛思俭!”
“微臣在!”
“令你立即派遣两名礼部官员,携贺礼前往金淮,代朕致意!还有,朕要御笔亲书,让郡主好好注意身子,争取一举得男!”
就在殷玉瑶满怀真诚地为容心芷祝福时,镜都天辰宫中的容心芷,却正抚着尚未显形的小腹,默然无语地看着窗外开得明艳的火石榴花。
纳兰照羽悄无声息地走进,站在她的身后,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自上次闹过别扭之后,他们再没有提过长子生祭的话题,但不提,并不等于这个问题不存在。
深秋淡漠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斜抹在容心芷愈发妩媚的容颜上,映得两行泪光斑驳。
纳兰照羽心中一痛。
他向来最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自然晓得她此时心中的苦闷,却又不知该怎生开解――只因她想要的,他承诺不起。
直到此时,他终于有些解得,当初燕煌曦对殷玉瑶的“残忍”――他要强忍着怎样的剜心之痛,才能一次次将她从自己身边推离?
夫妻俩就这样静默地矗立着,直到夕阳沉入地平线以下,直到窗外天光收尽,直到容心芷略带几分暗哑的嗓音轻轻响起:“你不累么?”
“什么?”纳兰照羽猛然回过神来,含含糊糊地答。
“过来坐吧。”容心芷一声叹息――她到底是爱他的,若是任着性子折磨他,等同于折磨她自己。
纳兰照羽走过去,靠着她坐下,伸出手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我想去爽心居小住些日子。”她偎在他的臂弯里,用极低的嗓音道。
“也好。”他只能这样答。
她微微仰起头,睁大明亮的双眼看他――他的容颜,和从前一般俊逸,完美到无可挑剔。
掰过他的脖颈,容心芷忽然动作生硬地咬下去,纳兰照羽抽痛地轻咝了声,却反而用力拥住她,加深这个吻。
相爱如许多年,或许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离彼此这样的近,这样的近……
第二天晨起时分,纳兰照羽睁开眼,枕畔已经空空,他抬起的右手落在她躺过的地方,停驻了很久,方才略带惆怅地坐起身来。
“皇上,该上朝了。”大内总管鲍德低低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朕知道了。”收回思绪,纳兰照羽下榻,穿上金丝软履,朝外间走去。
时光一晃,便是十余日,容心芷在爽心居里住着,只感觉从头到脚,是一股子舒心的安适,仿佛又回到那些走马边关的时光,遥望云舒云卷,归鸿点点……
爽心居,坐落于镜都郊外的浣云山,四周层峦叠障,整个院落全由青砖黑瓦砌成,全无半点皇家气象,反倒像个普通民居,不过比普通民居大一点,装饰稍多一点。
她有意挪出皇宫,避到这里,就是想好好地思虑清楚,要怎么解决“孩子”的问题。
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她无论如何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送去生祭,可是纳兰照羽的态度那样坚决,她该怎么办呢?
要不,偷个空儿,逃回大燕去?
这个想法,只是转瞬即逝――且不说这样做,纳兰照羽的面子上会多难堪,再者两国之间,必定也会生出不少波澜,倒辜负了他们之间一番相爱的情意,还有殷玉瑶的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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