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臣退去,殷玉瑶折入侧殿,让宫侍到殿外候命,方看着司马洋道:“仓颉大军的情形究竟如何?”
“启禀皇上,万啸海去后,微臣派人细细打探过,那奴奔受我军与那奴岩前后夹击,确实大败,逃往也牧的方向,那奴岩虽夺回睿格王地,但自己也损失惨重,需要休生养息,至少有一段日子,是顾不上侵扰边城的。”
“唔,”殷玉瑶点点头,仔细想想又道,“洪州城内,士兵们的情绪如何?”
“得了皇上的赏赐,将兵们个个奋勇,莫不赤诚效忠,便有那此前与万啸海走得极近的,微臣也打散了编制,遣往各处驻防,断不致拧成一根绳儿来与朝廷为敌。”
“那就好。”殷玉瑶点点头,特特留他们下来,所为的,就是这么些话,唯有如此,她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抬头睃了司马洋一眼,见他脸上微现倦容,殷玉瑶心下不忍,原本想着立即就京中事宜向他询策,转思却改了主意,道:“两位爱卿鞍马劳顿,暂且回府宅先行歇息吧。”
“皇上,”不想司马洋却自己踏前一步,满面凝重地道,“微臣还有一事,需得私禀皇上。”
“何事?”见他面色凝重,殷玉瑶心下不由一紧。
司马洋没有备说详由,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函,规规矩矩地呈上。
殷玉瑶接过,抽出信纸细览,却见是一份儿名单,后面附着一篇文,是何意思却看不明白。
“这――”
“此乃微臣回京途中,在一小店中所得。”司马洋低着嗓音解释。
“依你看,这里面藏着什么蹊跷?”
“这封信原来的主人,是个黑峰会的头目,化妆成商人模样,一路昼伏夜行,潜向浩京,显然是别有所图――如果微臣推断不错,这份名单,乃是京城之中,黑峰会原先布下的暗桩,至于后面的箴文,则是联络用的暗语,或者是传译消息的字码。”
“字码?”殷玉瑶是头一遭儿听说这等事情,不由一怔。
“是,”司马洋再次拱拱手,“微臣在西南大军中任职十数年,谙熟消息传送之秘,此字码便是内中一种。”
“那,你可能破解?”
“微臣经过多番考究,只破解出其中三分之一。”
“说什么?”
“别的倒无甚紧要,但‘九州侯’、‘北宫弦’、‘铁骑军’,却很明白。”
“九州侯”?“北宫弦”?这两个词甫一入耳,殷玉瑶心中顿时惊骇不己――犹记得当年云霄山外,她分明看见北宫弦死于非命,为何已经过去了十余载光阴,这北宫弦仍自阴魂不散?
人世间很多事,当时看似结束,其实后续效应仍然存在,甚至时光流逝久远,反慢慢露出其行迹来。
比如北宫弦。
对于这个人,殷玉瑶可以说是半点不陌生,尤其是慕州城红袖楼中那一段,她无论如何不想再记起,幸而当日之事,所知者也只她、落宏天与北宫弦三人,落宏天自来性格冷傲,不与常人过从,倒无甚紧要,至于北宫弦,这人实在太阴邪,行事远远出乎人意料,不过他――
“皇上,”司马洋见她凤眉紧拧,出语宽解道,“依微臣想来,此事倒与北宫弦攀扯不上什么关系,怕是他遗留下来的那些爪牙,暗地里潜伏如许多年,想探出头来活动活动……”
“爪牙?”殷玉瑶心里打了个寒噤,脑海里如走马灯似地,闪过一幕幕往事――为了今日之局面,她与燕煌曦结下的仇怨着实不少,倘若再又冒出个类似段鸿遥般,前尘往事纠葛不清的对头,眼下的局势定然会彻底失去控制。
“依爱卿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只要破译了此张字码,皇上再差人按图索骥,将京城内外潜伏的‘黑峰会会众’悉数捉拿,自然能将其彻底破除。”
“此计过于行险,”殷玉瑶摇摇头,索性将宫内外连日来发生的事备细说与他知晓,“依朕看,外面黑峰会会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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