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宏慎的目光往燕承宇与燕承瑶身上扫了扫。
“朕要往哪里去,需要知会你吗?”殷玉瑶的嗓音透着几许寒凉。
“奴才多嘴!”安宏慎一个嘴巴抽在自己脸上,往旁边站下。
哼了一声,殷玉瑶抱着女儿,带着儿子,从这个内宫总管面前走过。
一路无话。
直到走进桃源里,殷玉瑶整个人方才放松下来,抬眸望去,大朵大朵的曦瑶花仍然开得烂漫,花海中央,那座小院依旧静静地伫立着。
慢步走过去,殷玉瑶伸手推开木扉,把仍在熟睡的小承瑶放在榻上,自己也在榻边坐下,整个身子一下子松快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太累了。
国事,家事,天下事,纷纷扰扰,无止无休,处理完一件又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年仅七岁的燕承宇,默默地陪着自己的母亲――这些天来,在殷玉恒那里接受的残酷训练,让他的心智比起普通的孩子,已经要早熟得多,也深深明白,现在的母亲,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份无声而诚挚的关怀而已。
他爱母亲。
更希望母亲快乐。
可是现在的他还太弱小,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母亲伤心难过的时候,陪着她而已。
清晨,鸟儿的鸣叫从窗外传进,殷玉瑶睁开了眼,习惯地朝枕边看去,却只瞧见儿子熟睡的小脸,眉宇之间,依稀有着几丝他父亲的神韵。
撑着身子,对着那张脸瞧了好半晌,殷玉瑶方才悄悄起身,落地下榻。
无论怎样,日子还得过下去。
偌大的燕国,不可一日无君。
试观这天下间,有哪一位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儿女?倘若她因一己之私,而延误朝政,轻则乱了江山社稷,重则天下刀兵四起,黎民生遭涂炭……
那些烽烟滚滚的日子,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过……
……
“令,议院大臣宋明非,为钦差大臣;令兵部尚书司马洋为监军,前往洪州奖掖三军!”
“令,辰王燕煌晔为使臣,前往金淮,贺金淮帝君登基纳后之喜――”
“令,议院大臣洪诗炳为使臣,前往流枫,贺赫连国主生辰,并致交好之谊――”
辰王燕煌晔为使臣?
众臣中不由起了阵小小的议论――看来,皇上和金淮帝君之间的情谊,果然是非同一般。
“众爱卿可有异议?”殷玉瑶微抬凤眸,目光淡淡从众人脸上扫过。
“臣――有本启奏。”洪诗炳出列。
“讲。”
“眼下新政刚刚起了个头,吏治初见成效,税政尚未清理,至于教化等事,更是无甚头绪,四位部院大臣突去一半,微臣担心――”
“爱卿所虑,朕已明白,”殷玉瑶摆手,止住他的话头,“两位部院大臣,一去金淮,一去流枫,来回不过三月时光,可将院中事宜,交予手下得力书办,再则,五部尚书俱是干练之臣,想来不致束了手脚。”
皇帝既然开了尊口,所议之事便成定局,洪诗炳纵有满腹深虑,也只得撇开不提。
一时朝议罢,大臣们鱼贯出殿,洪诗炳下了丹墀,眼见着快到宫门处,后边韩元仪忽然撵了上来,满脸带笑地道:“洪大人,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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