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佩玟更是吓得簌簌发抖,好几次想退回去,可又碍着殷玉恒和殷玉瑶二人,只得咬牙强忍。
林木豁朗处,现出一片开阔的空地,殷玉恒立定身形,摄唇一声长哨,但听得“嗖嗖嗖”数声,从林间飞扑出数十道影子,齐刷刷跪在殷玉恒面前:“参见统领!”
“圣驾到。”
“参见皇上!”所有的“影子”这才调头,朝着殷玉瑶叩拜道。
殷玉瑶心中暗暗纳罕,仔细看时,更是目瞪口呆――但见中间一排列于第二的,竟然是自己那才刚满六岁的儿子,燕承宇!
仅四尺不到的稚子,身着短打劲装,背负短剑,发丝紧束,浑一副军人的打扮,哪里还有半点皇子的雍容?
殷玉瑶鼻中一阵酸涩,一时间竟怔在那里,呆呆作声不得。
佩玟眼尖,也瞅见了燕承宇,却不如殷玉瑶镇定,当下失声叫道:“二,二皇子?”
那些影子都听见了,却个个目不斜视,好像和他们一起跪着的,并无什么皇子不皇子,全都是一样的同伴。
“皇上,”殷玉恒的声音响起,却带着几丝不客气,“此处不便久留,皇上暂请回宫。”
殷玉瑶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从燕承宇脸上扫过,兜转间才突兀发现,他们,他们竟然都是些孩子!年龄大者不过如方才的江恩,十四五岁,而年幼者,只有六七岁!
这样的训练,对他们而言,是不是太残酷无情了?殷玉瑶心中不由一阵揪痛,刚要责问殷玉恒,却听那些跪着的孩子们一片亮声儿地喊:“请皇上回宫!”
这――
殷玉瑶心中仿佛泼下一瓢滚油,滋啦滋啦痛得厉害。
趁人不注意,燕承宇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哀恳。
轻叹一声,殷玉瑶强忍住欲走过去,将他揽入怀中的冲动,别转身去,几乎呜咽着,从喉咙里迫出一个字:“走!”
主仆俩踏上林间小道,渐行渐远,却听得身后响起一声闷沉的鞭笞,不知是落在谁的身上。
快到景福桥时,却见那名唤江恩的少年仍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连半分儿走展都不曾有。
殷玉瑶走过去,在他面前小立片刻,这才领着佩玟,急往明泰殿去了。
原本是想着散心的,不曾想却看见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殷玉瑶胸中有如巨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及至夜幕垂落,殷玉瑶立即带着佩玟前往侧殿。
甫进门,便见屏风后人影闪动,间或闻得稚子的嘶呼,及安宏慎的低语。
殷玉瑶示意佩玟停下,自己施展轻功走进去,绕过屏风,一眼便见儿子光着个脊背,上面青青紫紫,东一划西一道。
乍然看见她走进,正在给殷玉恒上药的安宏慎赶紧着跪下叩头:“参见皇上。”
“母皇?”燕承宇转过头,眸中闪过丝惊惶,旋即回过神,抓起件外袍,遮住自己的身子。
“宇儿……”殷玉瑶哽咽一声,走过去,将外袍从他肩上拿开,看着他身上的伤,泪珠成串成串往下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燕承宇虽年幼,心中却已有了男女之别,被自己母亲看了身子,脸上也微微有些尴尬,不过仍然执礼答道:“母皇不必忧心,殷统领说了,只要再过些日子,便不会受伤了。”
殷玉瑶听了,心下剧痛更甚:“他……他经常这样对你吗?”
燕承宇低下头去,没有作声。
他一向不惯撤谎,再说,眼下这情形,他纵使撤谎,也遮瞒不过。
“明天,你便不去了吧,倘若他使人来,母皇亲自与他说……”一把将儿子揽入怀中,殷玉瑶女儿家的脾性终是忍不住发作。
“母皇!”燕承宇攀扯住她的衣袖,用力摇头,重重咬住唇瓣,眸中透着刚果的倔强。
看着他那双似极燕煌曦的眼眸,殷玉瑶不由痴住――她险些忘记了,他是燕氏皇族的子孙,血管里流淌着同他父辈一样,骄傲枭悍的血液,宇儿将来,纵使不能同他兄长一样君临天下,看这模样,却也会似他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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