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冲出了城门。
青石板道上,贺兰靖久久地站立着,直到燕煌晔的身影完全消失,方才负了双手,慢腾腾地朝府门的方向而去。
……
“驾――!”
风声掠过耳际,将男子墨黑的发吹得四散飞舞,刚硬轮廓更添数分威武。
“砰――!”前方的驿道上空,忽然炸开一朵绚丽的焰火。
这――
燕煌晔勒住了马疆,薄唇紧抿,一簇锐光从眸底流蹿而过。
“参见辰王殿下!”
“参见辰王殿下!”
突然之间,驿道两旁冒出无数头戴方巾的野老遗少,伏在石板道上,冲着燕煌晔重重叩头。
健马咴咴低鸣,两只前蹄焦躁地刨动着,燕煌晔端然不动,目光从那一张张热切的面容上扫过――自己离开洪州事属机密,这些人如何知晓?
他当然不知道,自皇后殷玉瑶即将登基的消息传出京都,早已是天下震动,上至朝廷重臣,下至贩夫走卒,莫不凭着一己好恶,在纷纷揣测、议论此事。
自有燕一千余年来,从不曾听说过女主临朝之事,即使皇帝冲龄,也只有太后训政,或公主摄政,何来皇后登基?是以诏告布于天下之日,各方流言亦甚嚣而上,有说殷玉瑶擅妒弄权的,有说皇族无人的,有说乾坤异数的,有等着看冷笑话的……不一而之,除了离殷玉瑶“权力核心”最近的那些人外,天下喧喧,都存着三分质疑,五分猜忌,还有一些说不明白的情绪――
而内中呼声最高的,莫过于那些将儒家经典奉为圭臬的缙绅之士,最是无法接受女子柄国的事实!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反了天去”,自然会将目光转向皇族中杰出的男子,期望“有为者”出来,自殷玉瑶手中“夺回”权柄,而燕煌晔,便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小民在前方草亭,备得一桌酒水,请王爷赏脸。”一个胡子花白,下巴瘦削的乡绅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道。
燕煌晔心下一阵踌躇,凭心而论,他无论如何不想招惹这些人,省得人未回京城,风声儿却已传数千里之远,但是这些人,却也代表了某种民心――对燕氏皇族的忠孝之心。
毕竟,自创建燕国以来,燕氏经营千年之久,在普通民众眼中,已是“天皇贵胄”,“权之正统”,这是皇族最想看到的,眼下却成了殷玉瑶登基的最大障碍,或许连四哥,也没有料到这一点吧?
燕煌曦本以为,单凭他一纸诏书足令天下臣服,就如他当初持皇旨号令各方一样,但是他忽略了一个极大的问题――乾为坤纲!自来后宫干政,便被各朝君主视为大忌,更遑论登临九五至尊?殷玉瑶将要面临的压力与挑战,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燕煌晔不由蜷指握紧疆绳,手背上青筋爆起――他该做点什么呢?他能做点什么呢?
沉吟片刻,他平伏下翻滚的思潮,翻身落下马背,朝那些人走去。
“辰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喊声顿时响成一片。
“请起。”燕煌晔亲自扶起那名乡绅,脸上略略浮出点笑,“盛意拳拳,本王,心领了。“
欢呼声霎时大作,众人脸上都堆满了笑,簇拥着燕煌曦向凉亭走去。
四四方方的石桌上,摆满鸡鸭鱼肉,及时下果蔬,虽难脱乡野气息,但均烹调得十分细致。
凭借着自己特殊的地位,燕煌晔反客为主,携着八名声望最隆的乡老入座,把酒言欢,却只字不提回京之事。
菜过五味,见燕煌晔仍只是捡些五洲舆情来说,内里有几名乡老便撑不住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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