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如朝露般的心,俗事喧喧,红尘扰扰,她却从来没有丢掉自己。
一股从未有过的热忱从纳兰照羽心间淌过,却又被他轻轻地,捺了下去。
厮杀仍然在继续。
殷玉瑶忽然飞起,掠过汹涌的战团,直扑向敌军的中心处。
那儿,一个骑在战马上的男子,正挥动令旗,驱使数十万兵卒,发起血腥的攻击。
“为什么?”
染血的簪尖直指向他的面门,带着不尽凛冽的气息。
姬元高举的双臂凝滞在空中,抬眸看向空中凤衣飞展的女子。
这一刻的她,美得惊心动魄,让人窒息。
这一刻的她,全身透着股噬灭人心的悲伤与苍凉。
姬元动了动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难道,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她居然笑了,眸中的凄寒化作一柄犀利的匕首,笔直插入他的心脏。
“如果你想继续,我会奉陪,直到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但是,”咬着牙,她终于说出平生最狠的一句话,“只要我还活着,就会联合所有能够联合的力量,踏平整个北黎!”
姬元猛然一抖!
他是见惯血腥的男子,照理说,不会畏惧一个女人的威胁,可他偏偏却畏惧了!不但畏惧,而且还生出股难以形容的挫败感。
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志,倘若一个人的心志动摇了,不管他做什么,其结果都是失败。
他输了。
不是输在燕煌曦手中,而是输给这女子世殊匹敌的勇气。
何况,他也清楚,再打下去,死的人只会更多,就算他能攻下稷城,也吞不下偌大的燕国。
是的。
他灭不了燕国。
只要有这个女人在,他便灭不掉燕国。
杀掉这个女人?
连他……都于心不忍。
他打出收兵的旗语,双眸却冷然地看着殷玉瑶:“若燕政不善,我会再来的。”
她看着他,一言不发。
仓颉骑兵收缩成战团,一点点往西边移去,撤出战斗的燕军稍喘一口气,接着扑向最为凶残的黑骑兵。
殷玉瑶将目光转向北黎军队的方向,搜索着他们的主将。
是一个身披朱红色披风,手使长戟的男子,她,以前从未见过。
一晃十年,想不到北黎国内,竟出了如此枭勇的人物。
飞身跃上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殷玉瑶一声长吁,朝那男子冲了过去。
遥遥望见她,男子一戟隔开正与自己厮斗的燕将,将戟杆重重往地上一戳,目不转睛地盯着殷玉瑶的面孔,眸色冷湛如冰。
“敌将何人?报上名来!”
殷玉瑶驰至他跟前,一声清咤。
“燕国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他不回答,反冷沉着嗓音道。
“你是男人?”但殷玉瑶的反应,显然大大出乎他意料。
女子一双妙目,上上下下地扫视着他,让他浑不自在起来。
“你真是男人?!”殷玉瑶加重语气,再次开口问道,“你若真是男人,就该去做男人应该做的事!――富其郡安其家济其民,你觉得自己做到了吗?”
该男愕然,半晌冷冷一笑:“我要拿回自己该得到的!”
“北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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