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智者。”
童儿听得稀里糊涂,眨着黑亮的眼睛,瞅着自家师傅:“心净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老者还是一副恬淡的表情,转身迈开步伐,迂回的山风从四处吹来,鼓荡起他宽大的袍幅。
“忧生于执著,惧生于执著,若无执著心,亦无所忧惧……”
望着自家师傅闲云野鹤般的身影,心净不由摇摇头,撇唇道:“真是个古怪的老头儿,没事就爱弄什么玄虚……”
清泉淙淙,依旧那般不疾不徐地流淌着,似亘古不变,却又隐藏着不尽的生机,以及,俯仰天地的奥秘。
若有人立于石桥上望去,当能瞧得见,那隐于碧藤中的两行字:
一花一世界,一水一乾坤。
造化生人,或者命数使然,有时候,确非凡夫俗子可以悟得……
……
泰平九年的第一场雪,在一个静谧的夜晚纷然轻坠,给昔日繁华的京城,凭添几分琉璃出尘。
“娘娘,外面下雪珠儿了,奴婢去取皮裘来,可好?”
殷玉瑶方起身,佩玟便碎步走进,口内极是体贴地道。
“下雪了?”殷玉瑶的神情有些恍然――冬天,这么快就到了?
“是呵,”佩玟笑着应声,“琉璃瓦上已盖了薄薄一层,花坛边儿也是。”
“什么时辰了?”
“卯时。”
“不知道乾元殿那边……怎么样了。”殷玉瑶不禁喃喃了一句。
佩玟闻声,略一迟疑,方轻声道:“娘娘要去瞧瞧吗?”
殷玉瑶眸中神色莫明,像是想着心事,又像是没有,好半晌叹口气:“罢了。”
数日前,她命户部尚书潘辰仕授单陇义户部员外郎之职,潘辰仕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脸上那表情,却是格外地肃凝,消息传出后,也有几位御史呈上奏折,说她擅弄权柄干涉朝政什么的,虽然都被铁黎一力压下,但这两位太傅,在她面前也曾露出些许光景,暗里针贬她之所为。
对此种种,殷玉瑶只能苦笑――
除了苦笑,她还能怎样呢?
不管她再怎么有才华,不管她的初衷如何,在外朝那些大男人眼里,她始终是个妇人罢了。
想着这些烦心的事儿,殷玉瑶只觉胸中发堵,欲要寻个去处散散,却又不知该往哪里去方好。
佩玟细心揣度着,近前儿悄声道:“娘娘,玉英宫的早梅开了,不若,去瞧瞧吧?”
“玉英宫?早梅?”殷玉瑶心内一动,遂点头,“好。”
佩玟手脚轻快地取来皮裘,并暖手炉,伺候着殷玉瑶出了凤仪宫,往玉英宫而去。
一路之上,果见薄雪覆地,树枝儿上也是一色银白,颇是赏心悦目,时而听见宫娥们轻快的笑声,看见她们年轻的,跑动的身影,扬起一捧捧雪,嬉笑打闹。
殷玉瑶住了脚,遥遥瞧着,心底不由生出几丝感慨――很多年以前,那个住在燕云湖畔的少女,也曾同她的伙伴们,一起玩过这个轻松的游戏,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再也生不出,一丝丝那样明丽的心情?
是人变了,心变了,还是什么变了呢?
“娘娘,奴婢这就去喝住她们。”佩玟瞧着她的脸色,怕她不高兴,赶紧着道。
殷玉瑶笑着,摇摇头:“宫中日子乏闷,她们难得开心,随她们吧。”
“娘娘宽厚仁和,奴婢代姐妹们谢过。”佩玟赶紧道。
“佩玟啊,”殷玉瑶眼角余风扫过她的脸庞,转过身继续朝前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小心谨慎起来了?”
佩玟深深埋下头去:“皆因奴婢轻慢,所以小皇子才……”
殷玉瑶一掀眉,这才思及上次承宇遇袭之事来,不意在她心中竟是留下了个疙瘩,略一沉吟,想说什么,怕又适得其反,只得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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