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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惊心动魄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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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鲜明,长矛林立。

    这一次,燕煌晔没有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是高高举起手中战刀,昂然地吐出那两个字:

    “出发!”

    血红色的军旗在阳光的照耀下,如一抹抹流动的火烧云,其上绣着的黄色“燕”字,更是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浩博之气。

    以甘渚率领的左军为前锋,三军整整齐齐地开出城门,在城楼下一字排开。

    百步开外,姬元率领的仓颉大军,也已经,严阵以待。

    今天的燕军,似乎,不一样呢。

    高立于战车之上的姬元,凌厉双眸扫过燕军军阵,眼中锐光如电。

    单凭一个燕煌晔,是弄不出这种气势的。

    难道说――他来了?

    霍然闪过的念头,让姬元一阵热血澎湃――隐忍了十年,筹谋了十年,所等待的,可不就是今天吗?

    一丝冷残的笑容自他唇边缓缓浮起――爹爹,您的在天之灵,好好看着,看孩儿如何用手中长剑,取下贼皇帝的狗头,祭奠您的英灵!

    对面的燕军阵营中,有一个人,也正在凝神地看着他。

    那个人,有一双极其犀利的眼睛。

    此时,那双眼睛正隐在银盔下,炯炯地注视着对面战车上的年轻统帅。

    是他?不是他?

    燕煌曦眸中惑色深冽――十年前天元宫外的一幕,已经成了一帧泛横的老照片,九岁孩子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已然被时光磨损出太多纵横交错的痕……

    两员战将同时从双方阵营里杀出,于漫漫荒草中交战到一起。

    蓝的天,黄的天,头上一轮微白的太阳。

    是初冬了。

    流过空中的风有些萧瑟地冷,却并不妨碍人们胸中热血翻腾。

    一抹炽艳的颜色飞扬开来,仓颉兵齐声大呼,燕军则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第一阵,输了。

    即刻,燕军阵营中再奔出一骑青花马,马上男儿呼喝着冲向敌阵。

    又是一阵厮杀。

    或者马革裹尸,或者名扬四方,自古以来,疆场之上,只有一条法则――胜者为王,败者为亡。

    云色深霾,阳光愈发地厚重了。

    荒草间那两具横陈的尸首,被扬起的黄沙模糊了面容。

    燕煌晔咬牙,一抖缰绳,正要冲出去,肩膀却被人摁住,一道沉凝的声线扬起:“殿下,末将请战。”

    不等燕煌晔回答,那身着银甲的军士已经一拍坐骑,冲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燕煌晔浑身的鲜血,蓦然凝固。

    无数道视线落到银甲男子的身上。

    他走得很慢,很慢很慢,就连每一次马蹄的扬起,都成为凝滞的画面。

    姬元扬起嘴角,很生动地笑了,缓缓举起手中的令旗――

    仓颉骑兵们的眼中,无不浮起浓浓的疑惑――来者何人,竟能让己方主帅亲自出战?

    他们不知道,这个率领着他们在洪州城下与燕军对峙数月的年轻将领,用了整整十年,来等待今日,等待这一刻。

    这是惊心动魄的一刻。

    却也是十分沉默的一刻。

    他们打马走到战场中央,用同样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彼此。

    以下,是他们无声的对话。

    是你?

    是我。

    你想做什么?

    和十年前你做过的,同样的事。

    你不是那样的人,一定,还有别的缘故。

    那你,又是什么样的人?暴君?仁君?男人?

    父亲。

    父亲?

    是的,我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也是身后这片辽阔国土的父亲,你可以取我性命,却不能践踏它分毫。

    如果,我一定要让你的子民,以同等的,甚至十倍于当日的鲜血,来偿还呢?

    他沉默地看着他,忽然一叹:姬元,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今日纵能杀得了我,又能杀得了这十万燕军吗?纵能杀了得他们,你又能杀得了他们的父母亲人,朋友兄弟吗?若你不能,则今日之血债,他朝还是得悉数算在,你的亲人身上。

    不会。

    年轻的男子枭傲地答。

    为什么?

    因为,我能找到一个比你更出色的君主,来统治他们,来引领他们,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燕煌曦赫然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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