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圣旨,转交给安宏慎,想来他定然不会抗拒。”
“安宏慎不过一小小内侍,如何能插手军国大政?”铁黎气得胡子直抖,“曦儿,你一直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如何在洪州之事上――”
“正因为曦儿深明大义顾全大局,所以深知,洪州之危,唯有曦儿可解……”燕煌曦说着,从丹墀上步下,行至铁黎跟前,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外祖父,洪州失陷是小,曦儿个人安危也是小,唯有大燕的社稷安宁,方才是真正的大事啊!”
铁黎有所触动,双唇微微颤抖:“可是曦儿,你的安危,与大燕的安宁,同等重要啊!”
“不,”燕煌曦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曦儿掌朝政,已有数年,方知国事千难万难,任何一个有为之君,纵倾毕生之力,也无法完成昌明之治的弘图大卷,唯有天下大同,所有人一起努力,方能创造出盛世图景!”
讶然地看着这个与自己血缘匪浅的孩子,铁黎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外祖父,能治大燕者,非燕煌曦一人,大燕能有今日的锦绣灿烂,也非燕煌曦一人之功,燕煌曦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事,至于是非功过,唯有留待后人去说。煌曦一生所求,不过是它――”
燕煌曦说罢,抬手指向御案的边角处,铁黎凝目看去,但见那里清晰无比地刻着一行端正的楷书:
亦予心之向善兮,犹九死而不悔。
“亦予心之向善兮,犹九死而不悔……”喃喃地念着这句沉若千钧的话语,铁黎眸中隐隐浮起泪光。
他想他是懂了。
懂了他为何一意坚执。
“好……外祖父……答应你……”上前一步,铁黎动情地握住燕煌曦的手,“你要千万小心,保重自个儿的身体……”
“我会的。”燕煌曦微笑,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浩京,和燕国,曦儿就拜托外祖父了。”
这情形,和九年前何其相似?只是那一次,他是带着满怀的愤怒,亲提百万大军,去覆灭一个庞大的帝国,而这一次,他却是去了结,一笔欠了数载的帐。
自来血债,必用血偿。
这样的道理,铁黎懂,燕煌曦也懂。
“此燕患之地尔,非灭尽其族其民,迟早生变……”
那个洞悉世情,杳然离去的男子,留给他一句警心之语,让他日日夜夜寝食难安。
灭尽其族其民?他纵使做得到,殷玉瑶可会答应?满朝文武可会答应?全天下的人可会答应?
原来啊,拗得命运拗得过天,有时候,却拗不过――人心。
凤仪宫。
“母后,”躺在枕上的小承宇眨巴眨巴眼,“父皇怎么还不回来呀?”
“你父皇啊,还有国事没办完呢,哪能这么快回来?”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殷玉瑶轻声哄道。
“可宇儿想听父皇讲故事。”小承宇扭着身子,开始撒娇。
“母后给宇儿讲,好不好?”
“母后也会讲故事?”
“会啊。”
“嗯。”小承宇点点头,立刻安静了。
“从前啊,在一座风景如画的大山下,住着一家人,父亲、母亲、大郎、二郎、三妹,他们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忽然有一天,来了很多神仙,抓走了三个孩子的母亲,孩子的父亲和大郎,都被神兵杀死了,只留下二郎和三妹……二郎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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