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说话的间隙,不时地穿过殿门望出去,浑身洋溢着一股为人父的慈爱,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是看走了眼……
离开明泰殿时,他走得很匆忙,甚至没有理会自身后传来的,她柔软而亲切的呼声――他不敢回头看她的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却在心中发誓,今生今世,不管发生什么,他就算拼却性命,也要保她平安,保她所爱的人平安……
所以,他不能输!就算马革裹尸,身遭死难,他也不能输!
……
浩京。
好不容易哄两个孩子睡下,殷玉瑶揉揉酸胀的腰,站起身来,窗户里却忽然吹进一阵冷风,让她接连打了几个激灵。
“这天儿,已经凉了……”她喃喃低语了一句,走到窗户边,欲伸手合拢窗扇,无意中却望见空中的月轮,泌寒泌寒的一盘,心中毫无来由地一阵恍然,当下倚在那里,竟然看住了。
一双大手从背后伸来,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亲密地搁上她的柔肩,鼻息温浅,从她颈间淡淡扫过。
“你看那月亮。”殷玉瑶不由低语了一句。
“月亮怎么啦?”燕煌曦的注意力却只在她的身上。
“月亮缺了一角儿。”
听到她略带伤感的话,燕煌曦方才抬起头来,朝空中的月轮淡淡扫了一眼:“嗯,是少了一角儿,再过些日子会圆的。”
“会吗?”殷玉瑶眸中却尽是惘然――月亮很快会圆,那么人呢?
“不要太担心,”燕煌曦尽量放柔语调,“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未来,要相信上天,不会薄待他们,就像――我们俩。”
上天?
殷玉瑶的眸色更深了――是啊,她应该相信上天,相信上天会看见这世界上,每一个孩子做过的事,相信上天会回应他们的诚心,相信人们每一个良善的愿望,都会得到满足……而这,不正是她和燕煌曦,辛辛苦苦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已过子时。
殷玉瑶和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熟,燕煌曦侧耳仔细听了听她的呼吸,仍然有些不放心,抬手拂过她的前胸,以一丝淡柔的内力,轻轻封住殷玉瑶的睡穴,这才起身,蹑手蹑脚地步出寝殿。
“皇上。”树影中闪出一个黑衣人,恭恭敬敬地跪在燕煌曦面前。
燕煌曦满眸沉凝,抬头看着浩瀚夜空,半晌方道:“玄方,你立即带十名身手一流的暗卫赶去洪州城,无论如何,要保辰王、少将军,和公主安全!”
“可是,”玄方眼中却满是迟疑,“永霄宫明里的安全,由殷少将军负责,暗里的安全,却是由属下全权负责,现在属下和少将军都去了洪州,皇上怎么办?”
“朕自有驱逐,”燕煌曦浓眉一掀,“况且洪州地势险要,若有闪失,仓颉兵可挥师东进,到那时,定然山河涂炭,百姓遭殃,朕纵使无虞,又有何面目,去见列位先帝?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保家卫国,血洒疆场的大燕好男儿们的英灵?”
玄方沉默,半晌重重叩头及地,语声中已带上几丝哽咽:“属下遵旨,万望皇上……保重龙体!”
言罢一闪身,已然隐没了踪迹。
燕煌曦立在树下,任由渐渐冷凝的雾气,浸湿自己的衣袍……
……
洪州。
日落西山。
彤色云霞铺满整个琉璃色的天空。
校场之上,六万精壮男儿整整齐齐地站立着。
前方的令台上,燕煌晔身形挺得笔直,冷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心中刹那间升起丝悲悯――此时此刻,他们还鲜活地站在这里,可是,经过这个凶险莫测的夜晚之后,又有多少,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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