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偷酒吃的燕煌曦,命运于那一霎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记得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成日家把个御书房搅得鸡犬不宁的十二岁男孩子,浑然没有半点皇子的矜贵与高傲,那时的燕煌曦,讨厌一切噜苏的礼仪,最喜欢与讲学的太傅们对着干,太傅们不许做的事,他统统要做个遍方肯干休,即使皇帝皇后,拿他也没招儿。
还记得那是个冬日,他缩在灶旮旯里烤火,那个一身锦袍,却满脸尘土的男孩子飞冲进来,摸寻了把葫芦瓢,冲至屋角边的酒缸前,掀开盖子,舀出清冽的酒浆便喝起来,他抠着灶台边缘,看得目瞪口呆,却不敢吱声儿。
“唉哟哟,我的好殿下耶,”御厨房的掌案太监荣六扎煞着手儿扑进来,砰地一声跪下,冲着那男孩儿不住叩头,“您就饶了小的吧!回头要是教皇上知道了,小的就没命了啊!”
男孩儿哪里管他,一气又灌了好几口酒下去,方才抛了葫芦瓢,打着酒嗝嘻嘻笑道:“父皇一天到晚忙得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哪里会管你这奴才,你就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才说着,便听外面传来声高喝:“燕煌曦!”
“坏了!”燕煌曦一双黑眼珠子疾闪,滋溜一声钻到酒缸后,藏了起来。
来人是御书房中最为严厉的太傅洪博――后任丞相之职的洪宇之父,燕煌曦虽不怕他严厉,却怕他罗嗦,更不想他逮着自己,在父皇面前告上一状。
父皇罚抄千字文之类的也还罢了,若是给母后知晓了,只怕她又要伤心了。
他虽年幼,却也知母后和父皇这些日子不太对付,两人都心事重重的,倘若母后闻知他做下的这些烂帐事,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洪博进了御厨房,不见燕煌曦,却只瞅见个太监跪在哪里,当下立定身形,冷声道:“四殿下呢?”
荣六吓得直打跌,可也不敢透露燕煌曦的去向――那小祖宗他可招惹不起,要是他说了什么,不定明儿个御宴里头就会多出几条虫子什么的,他这掌案太监也就别想混了。
“本官问你,四殿下呢?”洪博眉峰高耸,极其不悦地加重了语气。
“他他他他――”荣六还是不敢说。
洪博不耐烦等他,抬起一双厉目往四下里看去,陡然看见灶台后有一角衣衫,立即抬步从荣六身边绕过,站在灶台前厉声斥道:“出来!”
一向胆小的安宏慎何曾见过这等情形,当下一个屁股敦儿坐在旁边堆着的煤灰里。
洪博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小太监,精光闪闪的眸子在他全身上下一扫,冷然道:“四殿下你可见过?”
安宏慎摇头――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摇头。
另一边儿,燕煌曦从酒缸后探出头来,朝他竖起大拇指。安宏慎的胆儿顿时一壮,竟抬手指向里头的仓库。
洪博哼了声,转头自己寻去,而燕煌曦得了这个空儿,身手敏捷地从酒缸后闪出,箭一般飞出了御厨房,还不忘回头朝他挤了挤眼儿。
再说洪博,翻遍了整个御厨房,也不见燕煌曦的人影儿,自然疑到荣六和安宏慎两人身上,无奈一则没有证据,二则两人抵死不认,他自觉乃馆阁重臣,不愿为两个卑微的内侍损了身份,只得把这事搁下不提。
待洪博离去,荣六方才揉着胸脯从地上站起,不停地喘着气道:“好险,好险!”
安宏慎仍旧傻呆呆地站在灶台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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