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能耐了。
纳兰照羽不是我,燕煌曦动了情,那便是相守一生,纳兰照羽即使动情,也难许人一生。
他啊,看似温情似水,其实骨子里,却是这天底下,最冷漠的男人。
他的温柔,迷惑了世间无数的女子,却没能迷惑住他的眼睛。
照羽,我知道你这样是为什么,你的肩上,比我更多一层使命,更多一层责任,便更多一层顾忌。
容心芷是个不错的女人,可她还需要另一样东西,才足配得上你。
那样东西,叫作――忍耐。
清晨。
殷玉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枕上微有余温,但人已经离去。
空气中弥漫着他的味道,殷玉瑶深吸了口,脸上露出满足的温馨笑意。
珠帘碎响,却是佩玟端着香汤走进。
趁着洗手净面的功夫,殷玉瑶随意问道:“纳兰公子呢?可起了?”
“……他,”佩玟微微迟疑,然后道,“奴婢今早起来,便再没有见过纳兰太子。”
“什么?”殷玉瑶一怔,腕上的镯子连同湿巾一起,掉进金盆里,发出“当”地响声。
顾不得许多,她腆着个肚子,急匆匆便往外走,佩玟赶紧儿跟上,口里不住地呼道:“娘娘,娘娘,小心着点儿……”
侧殿里,淡粉色的合欢花,正明明媚媚地开着。
阳光地儿里,那女子安安静静地站着,仿佛已经化作了尊雕塑。
殷玉瑶慢慢儿走进,站在她身后,轻轻地唤道:“心芷……”
容心芷站着没动,仿佛所有的思绪都沉浸在了某个不知名的梦里……
她这个模样,殷玉瑶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心里甚至不禁怨怼起纳兰照羽来――既然有那意思,为什么又要把别人孤单单抛下?
难道燕煌曦说的话,真是对的,纳兰照羽其实是个审慎的人?
因为审慎,所以面对情之一字,才会步步小心?
“娘娘,”容心芷抬起头来,看着她,忽然一笑,“这么早?”
“早。”殷玉瑶只得跟着点头儿,虽然她想说的,完全不是这个。
“娘娘,”容心芷忽然曲膝,在她面前缓缓跪下,“我有一个愿望,请娘娘成全。”
“什么?”殷玉瑶一惊。
“我想――回军队里去。”
殷玉瑶屏住了呼吸――很显然,这完全是个出乎她意料的答案。
从军。
“……好吧,我答应你。”她轻轻地说,隐有叹息。
虽然搞不明白她和纳兰照羽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愿意成全她这个愿望,倘若从军能消减她心中的失落,她愿意倾力相助。
“多谢娘娘。”容心芷叩头及地,然后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慢慢儿走远。
头上的合欢花,仍旧热热闹闹地绽放着,却与情事无关。
那个渐行渐远的女孩子,在她的眼中,却愈发高大起来……
或许,唯有她,才真真正正,适合纳兰照羽……
上苍造物,向来无独有偶,真正灵魂锲合的两个人,往往与优秀,与家世,与权利,与所有的一切,都无关……
可是灵魂锲合,有时候也未必能够幸福。
因为幸福的标准,在每个人的眼里,全然不同。
你的幸福,对别人而言,或许不值一提,而别人的幸福,看在你的眼里,也或许毫无颜色。
归根结底,幸福只是心灵的一种满足,它与财产、与婚姻,与一切都无关。
你觉得幸福,那便是幸福。
你若觉得不幸福,那么请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
这一刻,殷玉瑶心中忽然生出,如此深刻,而又如此清晰的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