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生得仪表堂堂,文才武艺俱是上乘,将来定是人中龙凤,娶妻成婚,乃一生之大事,太傅素日忧心国事,甚少看顾家中亲人,何不趁着这功夫,与家中人一叙天伦呢?毕竟,人生百年,能得闲者,几日?”
她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教洪宇感慨之余,又无可辩驳,只得深深匍倒:“微臣多谢娘娘教诲!”
殷玉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亲手搀起:“玉瑶虽为皇后,但论年纪,却是您的晚辈,怎敢当此大礼?”言罢侧头看了燕煌曦一眼,又温言道,“皇上欲出宫狩猎,实是本宫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还请太傅大人见谅。”
洪宇再怎么古板,却也不是那起丝毫不明事理之人,当下已然明白,殷玉瑶此番言行,纯替燕煌曦解围,不过她这番苦心,却也教他感慨,默然退到一旁,再没说什么。
燕煌曦长吁一口气,道:“既如此,铁太傅,洪太傅,朕外出狩猎期间,这朝中之事,就有劳二位了。”
铁黎略一迟疑,即上前道:“那皇上的安危,由谁负责?”
“少将军,殷玉恒。”
铁黎也安心了。
六年来,经过他的悉心调理,殷玉恒可以说,已经成为大燕国内的第一枭将,勇悍刚猛,不下于当年的燕煌曦,更兼个性沉稳内敛,比起燕煌曦,另具一种坚忍不拔的力量。
其实铁黎不知道,殷玉恒之所以如此能忍,多半还是因为燕煌曦――因为他一心要超过燕煌曦,不是指野心韬略,而是武艺和将材,那个昔时吃百家饭长大的男孩儿,已经养成倔强的性子,无时无刻不想在他的瑶姐姐面前,证明他的能力。
唉,可怜的殷玉恒,我该怎么说你呢?
卿生你未生,你生卿已嫁。
这人世间的确有很多感情,纯粹干净,却因为种种缘由,不得完满。
不过,倘若殷玉恒哪一天不倔强了,那他也就不是殷玉恒了。
他对殷玉瑶的感情,也可算得上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因为是这个女人救他脱离苦难,因为是这个女人赋予他重生,因为是这个女人让他懂得了什么是光明,什么是爱,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大道,所以,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一生,还报于她,甚至是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所爱的,这个国家。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一个男人最光明磊落的性格。
可是现在的他还不太懂得,报恩,未必要以身相许,更不需要,以心相许。
倔强的孩子啊,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才能看清,身边那近在咫尺的幸福?
诸事商量妥当,铁黎与洪宇退去,燕煌曦方下了丹墀,一步步走到殷玉瑶跟前,目光深瀚地注视着她。
今日洪宇之事,可大可小。
若他施君威强压,洪宇自然也不敢不从,只是从此以后,君臣二人之间,难免会有些罅隙,可是让殷玉瑶这么一处理,妥当得不能再妥当。只是那些话,由她说出来,合情合理,若由他说出来,则有些啼笑皆非了,而且,依他硬派的个性,只怕也难出口。
“什么时候出发?”却是殷玉瑶先出声,打破静寂。
“后日。”
“那我回去准备。”她掉过头,往外走。
“准备什么?”燕煌曦伸手拉住她。
“当然是和你一起。”她平平静静地答。
“不行。”燕煌曦脸上的肌肉顿时一抽。
她也不恼,只抬着头,那么安静地看着他。
却让燕煌曦一阵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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