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煌曦,”殷玉瑶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这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过于松懈了?”
男子目光深凝,右手抬起,食指指尖落在殷玉瑶的唇角:“对不起。”
“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做什么?”殷玉瑶语带不悦。
长长叹了一口气,燕煌曦眸中浮起几许苦涩:“我原本想,给你一方平稳的天下,我原本想,偕着你,多过些安静的日子……”
“不是你的错,”殷玉瑶也抬起手,以柔指摁住他的嘴唇,“煌曦,你已经做得很好,都是这天下的人心,过于躁动不安……”
“瑶儿……”痴痴地望着她,燕煌曦有些醉了――她的宽容,她的善解人意,总是带给他意外的惊喜与宽慰。
“很多时候,有麻烦也并非坏事啊,”殷玉瑶微微地笑,“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面对很多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磨难,倘若不是这些潜在的敌人,你又如何知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力,做得成多大的功业呢?”
“你的话,总是这样有道理。”疼宠地捏捏她的鼻子,燕煌曦收了眸中那份冷色――瑶儿,有你在身边,我还有何可惧,有何可畏呢?
“很多时候,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也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办法。”
“行啊,”将她圈入自己怀中,燕煌曦唇边的笑愈发鲜明,“且让为夫,听听瑶儿的高论。”
“切!”殷玉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最喜欢卖关子,什么事藏在心深处,非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肯让她察知的,虽然她也清楚,他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是,可是她就想与他祸福与共,共同承担一切嘛!
“怎么?瑶儿这是在生气啦?”男人低头哄逗她,凑唇在她耳后吹了几口气,殷玉瑶伸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重重捏了一把,燕煌曦夸张大叫,殷玉瑶却早将他甩开,攀着阶沿离开了池子。
外面大宫女佩玟听见响动,捧着干净衣袍走进,殷玉瑶接过穿了,正低头仔细系着襟带,却听外面响起安宏慎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奴才可以进来吗?”
“什么事?”燕煌曦仍旧斜斜倚靠着池壁,神情慵懒。
安宏慎这才碎步走进,飞快扫了一眼殷玉瑶,然后走到池边,俯低身子,说了句什么。
燕煌曦霍地直起修长的身子,又慢慢,慢慢地重新躺回去,冲安宏慎摆摆手道:“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斜签着身子,安宏慎退了出去。
片刻,殷玉瑶收拾齐整,转头看向燕煌曦:“你是继续泡着,还是起来?”
“朕……”燕煌曦的话音中,有着刹那犹疑,“想再呆一会儿……你先回凤仪宫,我晚些时候便去。”
“嗯”了一声,殷玉瑶也不细究,带着佩玟一行人,先行离开了浴池。
待她一走,燕煌曦立即起身上岸,大声喊道:“安宏慎!”
“奴才在!”安宏慎小跑步奔进。
“信呢?”燕煌曦扫他一眼。
从袖中掏出封密函,安宏慎恭恭敬敬地递到燕煌曦面前。
白色的外皮上,写着墨色深浓的四个字:
皇兄,亲启。
信是已经前往洪州驻防的燕煌晔寄来的。
洪州地处仓颉、大昶接壤的要冲处,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要地,正是因为这一点,燕煌晔才自请前往驻守,就是为了保大燕内境安宁。
他到洪州已有一段时日,一直没什么音讯,此时却巴巴儿传封急函回来,到底,所为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