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4-13
佩玟猛然一颤,小心翼翼地看了忽然间变得与此前大为不同的殷玉瑶一眼,斜着身子退了出去。
殷玉瑶这才慢慢,慢慢地下床,披上凤袍,徐步走到窗前,立定。
抬眼望出去,金灿灿的菊花开满整个院子,最中心处,却有数株粉中带赤的木芙蓉,心内顿时一动。
“娘娘,”有宫女挑起珠帘步进,垂眸言道,“各宫的主子们,已经来了。”
“这么快?”殷玉瑶甚是满意地点头,转眸看她一眼,“你去,把那开得最丽的芙蓉花儿铰下两枝来。”
“是。”宫女应声而去,片刻捧了个银碟儿进来,内里盛放着两朵艳色喜人的芙蓉,殷玉瑶自绾了髻子,插上枝九凤金簪,再取了芙蓉,细细别入发间,揽镜自照一番,搭上宫女的手,步出寝殿。
凤仪宫正殿,贤、良、淑、德、顺六妃,并九嫔,以及其他有品阶的后妃,果然已经齐至,乌鸦鸦地站了一地,气势着实惊人。
殷玉瑶却不理会她们,慢慢走到凤椅前,徐徐落坐,方才举眸,朝她们脸上瞧去。
环肥燕瘦,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可都齐了。
难怪呢,天下的男人都想做皇帝,估摸着也有这么个缘故吧?
她性情素来极好,心下却也不禁一阵微闷,再联想起昔日铁红霓的处境,着实生起几许感伤。
“各位――”咬咬唇,殷玉瑶将那别扭的“姐妹”二字硬生生咽下,只摆手道,“且入座吧。”
众妃依序入座,目视于地,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本宫心里有句话,憋在心里多时了,直到今日,方有这功夫坐下来,与诸位细聊,”殷玉瑶一手搭在桌案上,轻轻地晃动着,“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话,大可摊开来说,你们觉得如何?”
“请皇后娘娘示下。”
“好。”殷玉瑶点头,“既如此,本宫就开门见山了,细细算来,诸位入永霄宫,已有一段时日,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妻,不过呢,这皇上,只有一个,所以,本宫想问问诸位,是打算着在这深宫里呆下去,还是……另谋他路?”
室内一片寂然。
或许,殷玉瑶这话说得过于直白――大概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一位皇后,在新婚次日,就忙着明目张胆地驱逐后宫嫔妃的吧?若是被史官记下,定会安上个善妒的名头,而善妒,自来是女子七出中的头条。
这一干妃嫔,皆是出身名望士族,从小熟读女则女训之类,为人做事循规蹈矩,何曾见过像殷玉瑶这般“粗野”的人物?
六妃是见过些场面的人,尚能沉得住气,后方两名低品阶的充媛、修华,却忍不住掩唇轻笑出声,很带着几分讥诮。
厉目一横,殷玉瑶疾扫过去:“本宫说的话,很好笑么?”
那两人赶紧止声,心里却很没当一回事――就在一年之前,她们也是见过这皇后娘娘的落魄样儿的,再者,无论她多受皇上宠爱,到底只是个没根没底,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
乡下来的野丫头,这是所有妃嫔暗地里,对殷玉瑶共同的认知。
“看来,”殷玉瑶站起身,提步走下丹墀,目光从她们簪金戴银的头顶徐徐扫过,“你们是存了心,想留在这后宫之中,一沐帝王恩泽,是与不是?”
众妃默然。
轻轻地,殷玉瑶叹了口气――她如何不知,自己今日之言,今日之行,都僭越了一个皇后的本分,可是她,定然不会像铁红霓那般,听之任之,想来燕煌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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