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继续下去,才叫作应该?我们没有权利吗?我们没有自由吗?我们没有自己吗?”
“不错,”昶吟天面容绝冷,“在我眼里,你们,没有。”
“那如果,我一定要有呢?”
“那就拿出勇气来,战胜我,打败我,甚至……毁灭我!”
……
“我会的。”凝注他良久,燕煌曦坚定地吐出三个字,然后迈开双腿,从他身边掠过。
“我等着!”那男人薄冷的声音像是一柄封在古墓中上千年的剑,一旦出鞘,仍然是锋寒夺命。
这一次,燕煌曦是真的走了。
他要搞清楚殷玉瑶为何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他要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唤醒她沉睡的灵魂。
唤醒?
想到这两个字,男子蓦地停下了脚步。
要唤醒吗?
要让那些破碎不堪,鲜血淋漓的画面,重新回到她的脑海里吗?要让她将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再去经历、承受一遍吗?
如果非要那样,才能找回他们的爱,他宁愿,宁愿她就这样,安静地做一个无知无识的冰灵。
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往,莫说是她,即便是他,时时想起,也时时魂为之断。
也许。
他们这一生,都注定无法相爱了吧。
也许。
如斯苍凉结局,对他们反而是上苍最仁慈的安排吧。
有谁能告诉他,要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重新寻回当初的那份,明丽与完满……?
他不要她痛。
他只要她知晓自己这份爱。
他不要她再受伤。
哪怕他会为之遍体鳞伤,血流之尽。
……爱,已刻骨了啊……
他终于省得,当初她身浴烈火,仍然不忘为他取回解药的那一份至情。
沉,重,纯,坚。
却被他一一打碎,再难还原。
你以一颗鲜活的心,祭奠我们之间的情感;
我以我一身骨血,还你一份,倾世完满……
高高的山岗上,男子长身而立,遥望着沉黯天际,手执一壶酒,慢慢地喝着。
天地苍茫,仅有他一人。
一个人也好,至少不会累及无辜。
不管三日之后如何,他都将慨然面对。
对于那个未知的结局,他无从把握,更无从探秘,仅能凭着心意去行事。
“有什么遗言要交待没?”
还是那把冷谑的声线,却暗含几许忧虑。
他转头,冲他微笑:“行啊,如果真那样的话,麻烦你牵头收下尸,把我们葬在一起吧。”
落宏天不笑了。
闷头走到他身边,抓过酒壶,自己猛灌了几口,重重砸回他手中:“燕煌曦,你听着,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你也不能轻言去死。”
“哦?”他挑起墨眉,扯着唇角瞧他。
他狠狠地瞪着他,口里喷着酒气,从怀中摸出个锦册,在他眼前抖得哗啦啦直响:“我可是你最大的债主,你要是死了,我的血本都亏光了――你就算死,也得先生出个儿子来再死!”
“哈哈哈哈!”燕煌曦仰天长笑,却想不到,这无意间的一句话,却会成为他们此后命运的谶语。
“好!”他一拳擂在他的胸膛上,“就如你所言,生个儿子出来再死!”
“哈哈哈哈――”
两个男人的笑声响天彻地,却依然冲不破,那空中越来越密集的乌云……
唰唰唰――
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
轰――轰――
惊蛰时节第一声雷,在沉寂夜空中,闷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