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暂时不告诉你,但,对你有利无害。”
“好。”
燕煌曦放开手,青衣男子整整衣襟,伸指搭上殷玉瑶的脉门,摇头晃脑良久,方从怀中摸出颗深红色的药丸,喂入殷玉瑶口中。
“好了!”拍拍手掌,青衣男子转身便走。
燕煌曦不理会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殷玉瑶的面色,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顺,这才想起去追究那“神医”的来历。
但,房中早已寂寂,除了他们俩,哪还有第三者?
“瑶儿……”伸出手,燕煌曦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殷玉瑶的脸庞,仿佛怕她会消失似的。
“煌曦……”殷玉瑶颤颤地笑――她又活过来了,幸运之神再次眷顾了她。
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直到天色完全沉黑,燕煌曦方才放开她,取过被子为她盖上,轻轻地道:“你先歇着,我出去瞧瞧。”
“嗯。”殷玉瑶颔首,凑唇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这才抽回手,任他离去。
“那个人是谁?”
隔壁房间,燕煌曦冷冷地注视着站立在面前的刘天峰和孟沧澜,神色已经恢复了素日的清冷和沉静。
刘天峰和孟沧澜对视一眼,继而齐齐摇头。
“他是怎么进来的?”燕煌曦浓眉微微皱起。
“他说――奉流枫长公主之命,送一份厚礼。”
流枫长公主?厚礼?燕煌曦的眉头挑得更高――说实话,虽然殷玉瑶伤势无碍,但对于那个女人,他心中怒气未消。
倘若不是她兀自托大,怎会弄出这样的事端?即使她是一国公主,亦不能拿人命当儿戏!幸得瑶儿今日无事,倘若有半点差池,哼!
“殿下?”刘天峰和孟沧澜心中惴惴,喏喏地轻唤出出声。
“没事了。”燕煌曦一摆手,“你们且先退下吧。”
“殿下――”刘天峰和孟沧澜却是满眼欲言又止――刚才他们站在廊上,客房里的动静可是听了个七八分,殿下的屋子里,的确,有个女人,而且那声音,约摸有几分熟悉,该不会是――
“她是――燕姬。”看着他们的面色,燕煌曦心下了然,一言以概之。
“燕姬?!”孟沧澜和刘天峰仍然一头雾水。
“她会随我回燕国,你们只管小心伺候着便是,不要多问。”最后交待下一句,燕煌曦自己先站起身,走出门去。
夜风冷冷地抚过脸颊,燕煌曦倚在栏边,没有回房。
适才的惊乱、重逢的喜悦,都慢慢沉淀下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
瑶儿,他定然不会放手了,只是,再度返回燕国,他将给她以何种身份?
名不正,则言不顺。
言不顺,那他连最基本的保护,都给不了她。
自然,不能是皇后,亦不是妃子,因为他现在,还未祭天祀祖,更未通告四海,而他的女人,也暂时不能冠以同样尊贵的名号。
那么,该称呼她一声什么,才好呢?
更重要的是,那另一重,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她与生俱来的印记与身份。
凡是来自那个地方的女子;
凡是身上有那个印记的女子。
是――不能婚配的。
她们的人,与她们的情,对于各国皇室的男子,乃是数百年来,未曾打破的禁忌。
而他,要做这亘古未有的,第一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