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殷玉瑶转头,怒视着面罩寒霜的男子,“我要去哪里,与你何干?”
“你不能走!”男子冷冷打断她的话头,“送我去郦州,否则,你哪儿也去不了!”
“你这个人,到底讲不讲理?”殷玉瑶双眼圆睁,忿忿地瞪着他,“从这里到郦州,隔着百余里水路,没有船,我怎么送你过去?”
“我管不着!”男子满眼阴沉,一副强雄霸道的模样,“总而言之,三天内,必须送我去郦州,否则――”
“好好好,”一见他又露出那种饿狼般的眼光,殷玉瑶只好高举双手表示妥协,“算我怕了你。”
白了燕煌曦一眼,殷玉瑶再次转身,双手撑力,吃力地朝小岛的上方爬去。
躺卧在地的燕煌曦眯眯眸,右指微弹,又是两粒石子弹出,殷玉瑶只觉双腿一松,顿时行动自如,立即轻快地跳起,几闪几闪间,便没了影儿。
“这是什么?”看着殷玉瑶怀中抱着的物事,燕煌曦高高挑起眉头。
“葫芦果。”殷玉瑶不屑睬他,将自己采摘回来的果子平放在草地上,解下绑在腰间的长绳,将那些圆圆的果子一个个串起来,牢牢绑好。
燕煌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好半天才醒悟过来:“难道,你是想靠它们渡过这燕云湖?”
“不然呢?”殷玉瑶斜了他一眼,“难道你以为我有翅膀,能背着你飞过去?”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好半天过去,燕煌曦才冷哼一声,抛出一句话来。
“我可告诉你,”弄好一切之后,殷玉瑶直起身体,伸出右手食指,在燕煌曦眼前一晃,“只要一到郦州,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干系!从此以后,最好永远不要见面!”
燕煌曦一怔,眸色顿时冷沉:“不知死活!你可知道我是谁?敢如何与本……说话?”
“你是谁与我何干?”殷玉瑶撇唇,“就算你是大燕皇子,也得遵王法讲道理,像你这样蛮横霸道之人,谁见谁倒霉,谁见谁讨厌!”
“你――”燕煌曦钢牙顿时咬紧,眼里几欲喷出火来。
“我怎么了我?我字字在理句句是实,所以,这位大少爷,您最好一路顺风,早去早好!”
“今日的话,你最好记得!”燕煌曦收起眸中怒色,神情重又冷然――自己此际重责在肩,万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平民丫头,丧失理智,耽误大局。
想至此处,燕煌曦不再理睬殷玉瑶,抬头看了看已经完全黯沉下来的夜空,翻身背对着殷玉瑶,开始阖眼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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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渐深浓。
氤氲雾气弥漫开来。
凉意丝丝入骨,疲倦不堪的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
冷,好冷,真的好冷。
睡梦中的燕煌曦下意识地寻找热源,不断朝靠在岩石上的少女靠拢。
腰上传来的异样触感,让殷玉瑶猛然警醒,当下扬起手掌,照着那张脸抽将下去。
“母后……我好冷啊母后……”耳际蓦然响起的喃喃低语,犹如一道霹雳,堪堪从头顶劈落,震得殷玉瑶无法动弹。
母后?
这样的称呼,对并非出身宫廷的她而言,相当地陌生,也相当的怪异,真正让她吃惊的,是他脸上此刻流露出的那种脆弱,那种深深的信任和依赖。
于是,那只挥出的手,久久凝在半空,然后慢慢下滑,落到他的额头上。
果不其然,又发烧了。
烧得连东南西北,人在何处都分辨不清了。
默默注视燕煌曦半晌,殷玉瑶无力地叹口气,轻轻掰开他固定在自己腰间的手,抽身而出,挖来两团潮湿的软混,糊在燕煌曦的额上,然后找了两块坚硬的石头,及一些干燥的苔藓,开始生火。
直到纤细十指上布满水泡,一丝火星终于蹦起,落到堆起的苔藓上,微弱地燃烧起来。
篝火的温暖渐渐驱散寒意,燕煌曦紧拧的眉头,缓缓松展开来……
天,渐渐地亮了。
尚未睁眼,燕煌曦便闻到了那股充盈在空气中的馥郁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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