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如何敢用青衣的东西?”
“我这里伺候的这几个人,似乎以你为首,我总也该给你些特别的体面。”牧碧微淡淡的道,“昨儿才来,事情多,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故此拖了一日,如今正好给你补上,这朵珠花与你今儿发式也是极合宜的,你一会出去正好戴着,免得他们三个看轻了你。”
她说得体贴,叠翠却越发认定了牧碧微这是不安好心,这朵珠花造型富丽,乃是以极薄的金箔经巧手匠人打成了葳蕤怒放的蔷薇之状,又以血红欲流的小珊瑚珠在花.芯部分攒出了花蕊来,其艳丽招展,一下子就把自己头上几支银玉簪子压了下去,指不定过会一出内室被其他三人看到,晚间整个冀阙都要传着自己得了牧碧微的赏赐,旁人不敢说,如今宫里谁不知道,绮兰殿的何容华,心心念念恨不得吃了牧碧微,焉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先拿自己开刀来出气?
这么想着,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把它丢得远远的,无奈昨儿的教训记忆犹新,却是万万不敢当着牧碧微的面摘了这朵觉得无比烫手的珠花,只得诚惶诚恐道:“奴婢谢青衣的赏。”
牧碧微可不管她怎么想,见她脸色惶然,也不安慰,只是问道:“今日陛下起得迟,阮大监也没有催促,是否是因为前朝无事?”
“回青衣的话,陛下十日才上一次朝,如今最近的朝会,正是后日。”叠翠被牧碧微一朵珠花簪了个心里七上八下,这会又在牧碧微跟前站着不能离开,当真是浑身上下无一处对劲,听见牧碧微的询问,倒有些机灵起来,晓得牧碧微多半是忧心自己的父兄,当下主动进言道,“陛下早上离开时还说过晚膳要过来青衣这里呢,可见对青衣的爱重,青衣不若趁机向陛下哭诉,陛下定然舍不得青衣难过……”
说到这里却见牧碧微投来了似笑非笑的一瞥,淡淡接口道:“然后纵然陛下一时心软当真提前赦了我父兄,前朝左右丞相并太后娘娘也非吃了我不可,到那时候我没了活路,你便觉得再也不用伺候我了对不对?”
叠翠心下一惊,正待分辩,牧碧微已经不耐烦道:“这点儿馊主意少拿在我跟前卖弄!你当我是那起子耳根子软得被你这蠢货能说动的?”见叠翠面露不服之色,牧碧微嗯了一声,“你莫非不服?”
“奴婢昨儿确实一时没长眼,有轻侮怠慢青衣处!”叠翠这会是真心觉得冤枉了,带上了哭腔道,“奴婢这会是诚心想替青衣分忧,若是此言有虚,奴婢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牧碧微好笑的看着她一脸激愤的赌咒发誓,摇着头道:“我从来不信这些儿毒誓,下回要取信于我,还是换个法子罢!”
见叠翠委屈的低了头,她复笑道,“我说你蠢,是因为看你年纪,进宫好歹也有个五六年光景了,又是在冀阙服侍――虽然没有什么出色的容貌,可正因如此,也不容易招了六宫之忌,可你混到了这会,却与挽衣那样才进宫的小宫女并列,也就能在葛诺、吕良并挽衣这些乍进了宫来的新人跟前耍一耍脾气,足见不是什么真正聪明的人,若不然又岂会被指来伺候我这才进宫的青衣?我可是何容华恨极了的人!”
她悠然而叹,“你道我不高兴听你的主意只是因为你昨儿得罪了我么?是因为昨儿我一看你与挽衣站在一起,就晓得你必然是个蠢的!我若是听了你的主意,那才叫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这一回牧碧微虽然没有叫叠翠跪碎瓷或拿东西砸她,可这番轻描淡写甚至带着惋惜与同情说出来的话委实扎心,就是叠翠身为普通宫女,在宫里也是被使唤惯了,这样听着也惨白了脸色,差点儿没当着比自己还要小上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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